关门的米粮店,尽可能的多买了些米粮背着回家去,一路都有官兵盘查不再多提。 再说被庄林提醒的李掌柜当日晚间打烊之后就悄悄遣散了店里伙计,又多给了遣散费。第二日一家人连着家里几个仆役就轻装简行装扮成走亲戚,往李掌柜早些年置办在离上京百多里的汾安县乡间小宅去了。 戌时,天已黑透了。 今日天气好,月色大亮,月光皎皎伴着夜里的行人,即便天气寒冷,也不显得形单影只了。 庄林背着两袋粮食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家门口。 天冷,村里人老早就回屋猫着,一路也没遇到人。 庄林背着粮食开门进了院子,还没走到厨房门口就看见小月白手里捏着那把短刀,双目灼灼的在她自己房门前阴影处猫着看他。 两人一打照面都松了口气。 庄林气不打一处来,他低声咆哮:“你要吓死谁啊?你老捏着你爷的剔骨刀要做甚?这夜了你也不睡觉整天神出鬼没的!”说着气咧咧的背着东西进了厨房,却见灶下还有余光,锅里还有热气。 他有些疑惑,放下粮袋子转身正要去问小月白咋还没熄火,就见自家女儿顶着一头鸟窝一样的乱发进了厨房,袄子也是粗粗穿上,连扣子都对错了。 只见她手脚麻利的用盆打了热水端到洗脸架上,给他爹拿了洗脸巾,又把锅里蒸这的馍馍菜干端出来招呼她爹:“我听娘说了你今天就要回来,天冷,我怕你没吃饭,给你留着火呢,爹你去洗把脸来吃饭,我再给你烧点水,你好烫个脚。娘也还没睡,在等你呢!” 庄林近三十的年纪,只认得些简单的字,说不出什么感人肺腑的华丽辞藻。他只知道心里胀的很,眼眶温热的。庄林从天不亮就出门到半夜才回家,这一天的疲累此刻只觉得都是值得的。 庄林洗了个脸,连带着擦了擦脖子领口的汗,又去吃了热乎的晚饭。女儿端着脚盆又给他送了热水来烫脚,他坐在马扎上,看着蹲在他旁边等他烫脚的丫头,见她一身乱糟糟还是没忍住:“你这是听见我开门的动静才从床上起来的?等我干啥,好生睡,小孩子要多睡觉才长得高。我现在回了,你赶紧去睡吧!还有,把你爷的剔骨刀给我放下,放厨房里!一个小孩子随时拿把刀算什么事儿,划了自己怎么办?” 小月白见她爹又开始叨叨,到底不耐烦了。 那乱鸡窝一样的脑袋一扭就要走,嘴里说着:“我爷的刀我带在身上当然是保佑我的啊,你才不懂呢!我要把它放在床头一起睡!我睡去了,你真的太唠叨了!” 刚才厨房都装不下的满腔父女之情顿时灰飞烟灭,庄老爹此刻只想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