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话。 他轻轻握着阿常伸向虚无的手,认真说道:“小鹤会听邻居的话,会勤勤恳恳地卖蒸饼养活自己,还会经常去找哥哥说话,哥哥别担心。” 阿常的声音越来越小:“小鹤真乖,小鹤别哭……告诉花大哥,让他……别难过。” 手臂轻轻垂落下来,明媚的阳光裹挟着花香轻轻掠过指尖。 不知过了多久,花筠伸出手去,轻轻合上阿常的双目,缓缓开口:“……好。” …… 阿常无父无母,丧礼由花家兄妹帮忙置办。 由于是盛夏,尸体腐臭的速度很快,花筠决定就在当天下葬。 小鹤却哭着闹着不让花筠带走哥哥。 “求你了,把哥哥还给我——” “他还没死,他只是睡着了……” 花兰于心不忍,却只能哭着将小鹤拉开。 被扯倒在地的小鹤崩溃大哭:“为什么!我就这么一个哥哥了,为什么你们要抢走他?” 见花筠停顿在原地,小鹤立刻扑过去,颤抖着企求着:“花哥哥,把我哥哥留给我,好不好……” 花筠俯身,轻轻拍着小鹤的肩膀:“小鹤,你觉得疫病可怕吗?” 小鹤抽噎着点头:“可怕,它是妖怪。” “所以呀,为了不让妖怪伤害你们,你哥哥去打妖怪了,他很勇敢。” 小鹤还在哭:“我不要哥哥打妖怪,我就要哥哥……” “小鹤,”花筠揩去他脸上的泪,继续说道,“你哥哥把妖怪打跑了,所以你才能继续活在这世界上,感受和煦的微风,温暖的阳光……” 小鹤怔怔地听着,不答话。 花筠指了指远处青翠的山林,和近处的烟火巷陌,继续说:“小鹤,你看,你能感受到的这人间,就是你哥哥留给你,最珍贵也最独一无二的礼物。” 小鹤懵懵懂懂地重复:“礼物……哥哥留给我的?” 许谣君也蹲下来,整理了一下小鹤歪掉的帽子,柔声道:“你哥哥的愿望就是你平安,从此以后,你可以代替他好好活着,替他继续爱这世上的一切,你可以替他吃最爱的蒸饼,替他看最美丽的风景……他一直在你心中,从未离开。” 小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终于默许了花筠带走阿常的尸体。 阿常的葬礼很简单,是小鹤选择的,荒山的一棵古树下。 小鹤说:“哥哥最怕热了,这里有阴凉,就这里吧。” 于是就将阿常葬在了这里。 小鹤全程看着花筠填土,静静注视着柔软的土壤一层层覆盖住他的哥哥,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部位。 花兰拿来一块不薄不厚的木板,兀自用毛笔蘸了墨汁,款款题字。 见花筠露出疑惑的神情,花兰解释道:“刻墓碑的张伯也染了天花……两天前就走了,现在镇子里没有人会刻墓碑,先凑合一下吧。” 花筠点点头,没再说话。 气氛更加沉重。 花兰认真在墓碑上写下“常棣之墓”。 许谣君又觉得想哭。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花筠郑重地说道,“阿常曾经说过,他的名字就出自这句诗。” 小鹤仰起脸来,大大的眼睛里填满了落寞,怅然若失地问道:“常棣……是什么意思啊?” 花筠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