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镇子很远,回到家里怕是深夜了。” 欲走的几人顿住了脚步,犹豫不决。 又有人劝道:“山上野兽出没,大晚上的属实不安全,不如留一晚,怕染上病,就让发烧的睡在这边,没发烧的睡另一边。” 此话一出,立刻有两个人折返回来。 却还有三人执意要走。 老李突然站出来说道:“为什么要走?当初说同意来试这方法,不就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来的吗?关键时刻退缩,算什么好汉!” 欲走的人说道:“这好汉爱谁当谁当,我们要命,不要那虚无缥缈的名号!” 又有人道:“可是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染了疫病,现在回去,不怕害了你们的家人嘛?” 其中一人立刻回道:“那也不能和你们这些病秧子待在一起,没病也待出病了!” “罢了罢了,”许谣君摆了摆手,“让他们走吧,我们余下的人也够了。” 执意要走的三人一听到这话,立刻如获大赦,逃也似的飞奔了出去。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啧啧啧,真希望来群狼崽子吃了这几个怂包!” 此话一出,立刻有三三两两的人跟着附和。 许谣君心头一颤,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摆了摆手,劝道:“别这么说。我们留下来的人的确在做正确的事情,但是他们那些想活下去的人也没有错。” 人群愣了片刻,最终还是打住了即将没完没了的恶毒诅咒。 阿常跪在山神像面前,一连拜了三拜,又轻声念道:“尊敬的山神大人,请您务必保佑他们三人平安回家。” …… 这一晚,高烧的人不断增加,许谣君不断用浸湿的手帕为病人擦拭着身体,忙忙碌碌地度过了后半夜。 不知何时,许谣君望着庙外的月明星稀,终于感到体力不支,在一阵头晕眼花中倒了下去。 阿常赶忙扶住她,“许姐姐,你怎么样?” 许谣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对阿常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一只体温略低的手扶上了自己的额头,紧接着就是阿常的惊呼:“许姐姐,你也在发热!” 许谣君愣住了,半晌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惊慌失措的阿常:“我没事的,你快离我远一点,免得过了病气给你。” 阿常摇了摇头,端起水盆去河边接水:“许姐姐你别怕,我来照顾你。”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许谣君想叫住他,奈何思维和动作已经无法协调,最终还是抵不过铺天盖地的疲倦,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朦胧中,似乎有人为她擦拭身体,并喂了她好几碗又苦又涩的药汁。 “阿常?”许谣君意识不清,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句。 端着药的手微微顿住,花筠看着许谣君被汗水浸湿的脸颊,轻声回应:“许姑娘,是我。” 对方没再说话,似乎是睡着了,而发热又属实让人不舒服,紧皱的眉头始终无法舒展开来。 花筠的神色愈发凝重,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是将外袍脱下来盖在许谣君的身上,然后继续熬药,并照顾其他的病人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