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韩明雪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却不敢伸手触碰,生怕下一秒母亲就消失不见。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手背全是泪渍。 梦中的母亲手里捻着一根常用的绣花针在绣着一个扇面,挽着家常的发髻,颈项白皙修长,一袭月白色的外裳如莲绽放,温柔似水。 似是觉察到了韩明雪的存在,她缓缓抬起头来,五官雾蒙蒙的看不太真切,唯有含春带笑的丹唇清晰明艳,微微张合道:“雪儿,快过来,快来看阿娘给你做的扇面。” “娘亲。”韩明雪走了过去,小声地唤了声,似乎怕惊破这一来之不易的平和梦境。 “哎。”她笑着应了声,温暖纤细的手指从她脸颊上拂过,唏嘘道,“明雪是个漂亮大姑娘了,改明儿出去喜欢你的儿郎不知道有多少呢。” “明雪,喜欢么?”妇人将绣好的扇面拆掉边框,纤细白嫩的指尖抚过她的额顶,轻声问,“明雪,可有喜欢的人?” 韩明雪愣了愣,心里掠过一道少年的身影,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娘亲,我想你们了。”韩明雪跪坐在妇人脚下,头趴在她的腿上撒娇道。 “傻孩子,想家就回来,你爹都念叨你好多回了,谁让你当初那么倔呢。”妇人嘴角噙笑,温声道。 韩明雪沉默了一瞬,“阿娘,等我,我会回去的。” 妇人点点头,仍是温温柔柔的样子,手指轻柔的替她梳理散落的发丝。 风从窗外吹入,落红翻飞,鼓动帷幔,四周的景物霎时如烟散去,连同妇人的笑容也愈来愈淡起来。 “阿娘……”韩明雪睁开了泪眼婆娑的眼。 长夜漫漫,却是难以再睡。韩明雪独倚桌前,拎起了一壶酒,独自小酌。 这时,“咚”的一声,从窗口跌入一个踉跄的身影。 似乎再也撑不住,跪倒在地。 韩明雪睁了睁醉眼朦胧的眼睛,拎起床边做针线用的木尺,起身走到这个人的面前,蹲身停下。 他晕倒在地上,肤色苍白嘴唇嫣红,有一种病态的颓靡之美。胸膛起伏,紧实的肌肉上蒙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显出一种病态的赤红。 眼前这个男人逐渐与花灯节上碰到的那个人重合。 “原来是你呀。” 陆少羽浑浑噩噩地醒来,睁开眼一看,正对上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倒映着他怔愣的模样。 韩明雪到底还扒了陆少羽的衣服,露出他强健结实的上身,肌肉线条在光线下呈现出温润的弧度,是她眼馋的类型。 她跪坐在榻上,将陆少羽修长有力的胳臂左右瞧了瞧,最严重的内侧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手肘和小臂处有些许擦伤,腰腹处有一道浅浅的划痕,约莫两寸长,不算深,伤口的血已经止住。 没有伤药,韩明雪用那壶酒将伤口清洗了下,用干净的棉布慢慢把伤口缠好。 被她若有若无地触碰着,陆少羽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许多,暗哑道:姑娘可否替在下准备一桶冷水?” 他回京的途中被追随温成声的余孽偷袭,刀上带着苗疆的魅毒,不想这些人不仅是想要他的命还想要他死于卑劣的名声之下。 他躲闪着追杀的人,看到这个熄了灯光的小楼,以为没人,身上的煎熬让他忍无可忍,如无头苍蝇一般串了进来。 韩明雪挑了挑眉,“秋寒深重,公子有伤在身,这是不想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