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做什么,这人凭什么冒出来说教? 程子修继续道:“在我们苍灵,有数不尽的美景可赏,十里桃林,月湖秋色,熬崖山水……每一处都像浓墨重彩的画卷般。不知姑娘是否有兴致,到我们苍灵走走?” 傅思年越听越不对劲,他这话,好像告白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够委婉的。 “你……你……你该不会是……”她最讨厌别人讲这些似是而非的婉转话语了,待要问清楚吧,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程子修目色温柔,表情越发的郑重其事:“我心悦于姑娘。自我接到姑娘宴会的请柬,我便苦练昔年陶师傅教过我的曲子,为的就是想让姑娘听一曲乡音,讨姑娘欢心。姑娘要是愿意,往后我会陪姑娘览遍名山古迹,去不同的地方体味不同的风土人情,做姑娘喜欢做的事情。那样,姑娘也就无需在权利的斗争中获取那么一点点快乐……” 傅思年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太快了。目光游移,忽然对上彩霞那双好奇的眼睛。 这程子修,怎么当着别人的面就告白了? 一时大羞,话没听完就不顾不管地冲回自己的闺房。 睡了一觉过后,这才感到自己紊乱的心跳恢复过来。 彩霞给她梳头,她连看都不敢看面前梳妆台的铜镜,就怕镜中的彩霞冲她露出戏谑的笑意。 要知道,之前的那次相看,程子修给她留下来的印象太坏了。她当时对彩霞撂过狠话,往后就算是嫁鸡嫁狗,就算全世界只剩下程子修一个男人,她都不会嫁他的。如今言犹在耳,她怎么可以心动呢。 好在彩霞并没有提及当初的话,语调也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姑娘,你今日可是要去孟府?” 傅思年松了一口气,又有一点点怅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怅然什么。 “是啊!你没见昨日三公子不请自来,在席间喝得酩酊大醉吗?他这是在向我讨债呢。我要不帮他去孟府把事情解释清楚,万一将来他姻缘不顺,岂不会怪到我头上?咱们要防患于未燃。” 她其实还想问一问彩霞,昨夜在她跑开后,程子修是何表情,有没有说了什么话。但又问不出口。 她发现自己整个人就是莫名其妙变得矫情,俗话称“作”。 下人的消息最是灵通,傅思年前脚刚进了孟府,不久在厨房里当杂役的小玉便得到了消息。她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丢下手中的抹布捂着肚子直叫“哎哟”。 立刻就被洗菜的房妈妈骂:“你又要作什么妖娥子,天天的,不是要屙屎就是要屙尿,这回又是什么?” 小玉捂着肚子:“妈妈,我肚子里的肠子怕是绞到一起了,实在疼得紧,要不你帮我把这碗涮了,回头今天的工钱,我补给你成吗?” 房妈妈脸上稍霁,不过在小玉走后,还是忍不住抱怨一两句。 这边小玉从厨房出来,脱了襜衣,跑去后头找马房做杂役的柳五。 柳五本就对小玉有那么点意思,禁不住小玉哥哥长哥哥短的软语央求,就带着她从后门绕到前门街上。 等了半个时辰,终于远远地见到两个丫鬟拥着一个贵女从东角门出来。小玉趁着那主仆三人没上马车,直直地奔撞过去。 彩霞被撞得往旁边一个趔趄,回头一望,那小玉早就跪在傅思年面前。 小玉为表现得可怜一些,哭得鼻子都红了,抬起头来,正要向傅思年哭求。冷不丁一张脸映入眼帘,她立刻怔住了,连哀求的话都忘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