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七妹妹的手艺是该尝尝,莲嬷嬷,你去拿碗来,我来尝尝七妹妹的手艺能不能做小厨的掌事。” 夏德松笑了起来。 他的音色低沉,这一笑倒是悦耳动听,就如他唱那世俗小调般,颇有情致。 “尝尝吧,有事吃完再说。” 老夫人收了悲意,颔首道。 碗勺很快拿了过来,莲嬷嬷给几人各舀了一小碗。 食盒内垫着小炭盆,梨汤温热,只是煮久了,梨块都发黑了。夏瑞珠象没看见般,兴致高昂,神情带着激动,很是期待地望住众人。 夏张氏对着小碗内的梨汤望了两眼,嗤笑一声,“梨汤煮成这个样子,连府里洒扫上的张妈妈都煮得比这个好,还有脸说要做小厨掌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啊……我吃着还挺好吃的呀……母亲你都还未吃呢……” 夏瑞珠双手扭了起来,喜悦的神色渐渐垮塌,就如一树梨蕊惨遭了风雨。 “可以,好吃,挺甜的,这是梨块吗,对对,说是梨汤嘛,肯定是梨块,瞧我这见识!那这是什么呀?”夏德松哈哈一笑,用勺挑起一团烂乎银耳,很是和气地问道。 “那是银耳,煮得有一点点烂了。” 夏瑞珠朝他讨好一笑,用拇指掐着食指比了个一点点的动作,那双眼儿微眯起来,象两个月牙般显得更是可爱了。 “好好的银耳煮成这个样子,真是糟贱东西!还有脸说要做小厨掌事,谁给你的胆子!这一个个的,脑袋都被冰块给冻住了吗!也不待在房里绣绣花做做女红,整天想着这个攀着那个,心比天高,弄出事来牵连了一整个夏府。狗东西,还不给我滚下去。” 夏季傅把小碗一下撴在桌上,发出好大一声。 你才是狗东西,欺软怕硬,夏瑞珠一咬牙,眼泪扑索索就滑了下来,“我……” 没想到她话未说完,珠帘甩动,从内室冲出一人,惨白着脸配着一身月白直襟袍,就如同一个女鬼般,大哭道:“父亲就是这般嫌弃女儿的吗!是,我是克夫,是不祥之人,是我给夏府带来了灾祸,女儿这就去死!” 大姑娘夏明珠披散着一头黑发,就要朝柱子撞去。 “快拦住她。” 老夫人尖叫起来。 夏德松扔了碗,一下从榻上蹦起,直冲了过去。 所幸,大姑娘身后跟着她的丫鬟初睛,连同一边的莲嬷嬷,两人一起拦住了夏明珠,没让她的脑袋撞上红木柱。 “我可怜的嫡孙女啊!怎么这般命苦!” 老夫人抹起了泪,“都是祖母的不是,给你订了昭毅将军这门亲事,谁能想到他这般短命!我的明珠啊!以后可怎么活!” 夏明珠大哭着扑进老夫人怀里,一时间,整个春晖堂都沉浸到了悲伤中。 夏季傅站在那儿,有些讪讪的,他的目光转向夏张氏,却被她狠瞪了一眼。 “母亲……” 夏张氏坐直了身子正欲开口,不防夏瑞珠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大姐姐,我可怜的大姐姐……” 霎时,整个春晖堂似乎只能听见夏瑞珠的哭声。 门外候着的红豆急得不行,壮着胆子一揭那块精美的毛毡子闪了进去。 “瑞珠有错,实在不该这时来打搅祖母。瑞珠也明白了,瑞珠煮的梨汤一点也不好喝,肯定没能力做小厨的掌事。父亲,那能让瑞珠去小厨学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