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月如引导着他说下去。 江晏之回忆了一下,闷闷的回答:“都不喜欢我。” 或许是黑夜的隐秘给了他开口的勇气,又或者是对面那个模糊的身影给了他鼓励,他回忆着自己过往的这些年,他渐渐打开心扉,把自己多年的心事说出口。 从小爹娘就对他很冷淡,只有祖母肯过问他的生活,小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稍微大一点便渐渐感觉到身边的人对自己都很冷淡。 “我很羡慕二叔家的庆和,就是前几日来家里那个二婶的儿子。那时候二叔二婶还在府上管家,庆和和我一同进学,他稍微有点进步,二婶恨不得敲锣打鼓满天下嚷嚷,二叔一向木讷寡言,但庆和读书好,他走路都带风,我以为是我读书不够好,所以爹娘不满意,于是我就更加用功的读书。” 直到十岁一举中秀才,他自觉是做出了不小的成绩,满心欢喜的去找爹娘报喜。 “我爹听了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我心里凉了半截,又去找我娘,但她只隔着房门让丫鬟传了一句她知道了,见都没见我一面。” 他曾一度怀疑,他不是亲生的,可他确确实实是亲生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我不够好吗?可是我是本朝开国以来年纪最小的秀才唉,走出去都风光极了。庆和才是在岁考得了头名,二叔都笑了两天,二婶更是出门都更频繁了,逢人就说她家庆和有多好,可是我不是比庆和更好吗?” 他和庆和不一样,比起庆和,他什么都不缺,家里钱财无数,他想用多少随时可以去账房支取,锦衣玉食穿金戴银,可他还是羡慕庆和。 “也是在那年,我认识了长生,他纵火烧了自己家,被他爹娘按住打。” “然后你也纵火烧了江府?”邵月如问。 “嗯。”江晏之道,“不过效果却出乎意料,我被我爹打了一顿,我娘也难得从八苦堂出来亲自照看我,可等我伤好之后又恢复原样了。” 后来他就醉心于各种混账事,但爹娘也再没管过他。 “但是邵月如,你知道吗,捣蛋这事真的很费力气,害了别人不好,可要没什么损失,那还叫捣什么蛋,这事没意思得很。” “那你怎么做的?”邵月如又问。 江晏之也翻身坐起来,“后来我就懒得再稀罕从他们身上得到关注了,我有钱,我去吃喝玩乐,一把钱撒出去,喜欢我的不喜欢我的都得捧着我,热热闹闹的,多高兴。” “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人人都认为我是个纨绔子弟,说我不学无术混账无耻,连家里下人背地里都说我闲话。” 他太过混账了,江敬回就打他,如果是以前,他甚至可能会享受这种打,起码他是关注自己的,就像长生他娘打他一样,是对他有期待的,可现在他只会觉得江敬回的棍棒底下每一下都是对他实打实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