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人赌钱的时候接二连三输了很多,常森虽然赌技不行,但赌品却没得说,从不赖账耍滑,持强狡诈。
这也导致他这段时间手头很是拮据,被自己的兄长责骂了不止一次。
像张辅这种赌场小白来说,他是最欢迎的!
既能解闷子,又能赢钱,把亏空补贴回来,当然得好好鼓励鼓励了!
虽然他们压低了声音,可朱允熥耳聪目明,还是被他隐隐约约听到了。
不过朱允熥也只是心中一笑,并没有制止,这都是小事,用不着自己操心。
况且让张辅吃一堑也好。
“哦,贤弟……”
朱允熥正看书看得出神,忽然听到身旁一声招呼。
他坐在旁边桌子上的常森和张辅二人浑身一哆嗦,肌肉瞬间绷直,满是戒备的盯着来人。
他们聊得起劲儿,竟然忘了护卫陛下!
这要是出了刺客……
嘶……自己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另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递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二人这才稍缓,随即又悄悄盯着过来的那位青年。
“王兄,没成想今日碰着王兄,真是好巧,快快请坐!”
朱允熥认出来这位是自己上次来书铺的时候结识的王艮,便赶紧招呼他入座。
当日他正在读丽道元的水经注,自己还和他聊了很多,知道他也是一位忠臣孝子。
王艮穿着一身简朴的粗布衣裳,洗的已经看不出所染脂的颜色了。
“贤弟也是进京赶考的吗?贤弟也考中了举人?”王艮坐下来,很是高兴的问道。
朱允熥苦笑道:“王兄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我读书就如陶渊明先生一般,好读书,不求甚解……”
嗯?
我的话被陛下照抄了?
这话应该,是谦虚的吧?
坐着一旁的常森暗道。
王艮知道眼前这位是富家公子,或许人家不用走考试的途径也未可知,说了几句客气话,便不再追问。
“看来王兄是来参加会试的了,莫非去年考中了举人?”朱允熥问道。
王艮不好意思的笑道:“去年乡试,侥幸考中,叨陪末座,叨陪末座而已……”
“呵呵,王兄真是太谦虚了,恭喜王兄本次会试能够再下一城!殿试再中,状元极第!”
“咳,这如何敢说,我才情浅薄,比不得别人,只要能侥幸考取进士,那就是邀天之幸了……”
见他们二人交谈甚是亲热,你兄弟相称,这番景象顿时让常森看着傻眼了。
靠近张辅问道:“这人是谁呀,与……这么熟悉?”
“国舅爷有所不知,这个穷书生叫……”
张辅挠了挠头,突然发现自己竟把他的名字给忘了,只好接着说道:“上次陛下出宫来到这家书店,在这里认识了这个书生……”
“哦,原来如此……”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王艮从自己的背包里面取出来那本水经注,道:“上次承蒙贤弟赠书,我心中感激不尽,这次一直带在身上,想着这次进京若是能遇上贤弟,那是极好的……”
说着又从包袱里取出一本诗经,道:“这本是诗经我常读的,偶有灵感的时候就在上面乱写乱画,效法古人做了一点儿批注,
不过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罢了……贤弟若是不嫌弃,就将此书赠与贤弟,权当是回了上次赠书之情。”
朱允熥见他还带着,可见这份情谊他很是看重,于是便接过了那本破旧的诗经,
“王兄抬爱,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打开诗经翻看了一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蝇头小字,都是王艮对诗篇的理解和感慨,
有的大加赞赏,跟随古人的情感也会赋诗一首,以此唱和。
有的也不认同,免不了写上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