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寻你回去呢。郡王特意差人来唤,说不进来了,在外等候……” 白禾安想,若随李仲言就这样走了,不仅失礼,还要饿肚子。但李仲言留下用膳,惊动上下,薛府一定要大费周章款待,似乎更失礼。 正踌躇,不知怎么答话,一旁传来清润的声音:“阿耶,我去请郡王进来用膳吧!” 薛父正要责怪,薛疏育接着道:“阿耶放心,仲言为人和善,不会嫌弃咋们的菜肴粗鄙……更何况,夜深露重,将他留在门外不是待客之道。” 最后一句说到了重点,不论李仲言怎么说,薛府的人都应该出门相迎。只是李仲言狂妄的名声在外,薛父、薛母不敢招惹,一时乱了分寸。 还是薛疏育会说话,白禾安起身绕过屏风,对薛父道:“大伯父,侄女陪表哥去吧。” 得到允许,薛疏育与白禾安并肩离开。 ………… 一轮明月高挂,照耀着薛府高大的门楣。 李仲言挑着车帘,见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快步而来,这才施施然下车。 那道绿莹莹的身影靠近,带着讨好的笑意喊道:“二哥哥,里边设了宴席,一道进去用些吧!” 薛疏育含笑,不疾不徐邀请:“仲言兄,快请进!家父家母听闻你来了,让我一定要请你进去。时间仓促,家中只备了些家常菜肴,但还算精致可口,希望能合你的心意。” 李仲言睥睨,见这两人一唱一和,心中不悦。 “不打扰了。” 他说着,伸手抓住白禾安的胳膊一拉,将她带到身旁,耳边听见“嘶”的轻微一声。 李仲言举着她的手腕,窄袖往下一掉,借着月光,见她白皙的手臂上突兀着一圈青紫…… 白禾安挣脱桎梏,解释:“不小心撞到了……” 李仲言自然是不信,正要向薛疏育发难,又听某人腹中饥饿“咕噜”一声,板着的脸终于松动,眉眼含笑:“你饿了?” 白禾安不好意思一笑:“正要开动,你就来了。那道炙羊肉是什么味儿,我都还没偿出来……” 薛疏育忍笑,趁热打铁道:“仲言兄,请吧!” 李仲言不再推辞,一道回薛府。 ………… 再入堂时,先前融洽的气氛消散,转而被严肃压抑取代。 一众庶子、庶女已不在席上,相应的桌案也被撤走了。空荡荡的堂内,薛父薛母、薛青儿是一副恭迎的姿态,陆子商与孙立宣同为客人,反而没有那么拘束。不过他们目光一致,看向进来的人…… 李仲言不苟言笑,但又礼貌和善,嘴上说着叨扰,实际上落落坦率,请薛父上座,自己在下首落座。 不过一刻钟,薛父对李仲言的认知刷新,见这位名声在外的纨绔,竟然是潇洒肆意的样子,说话间也没端着上位者的虚架子,便放松下来,热情招待起来。 薛母带着两名小娘子依旧在原本的位置落座。 此刻,薛母看着白禾安自顾自吃得津津有味,暗叹:刚扬起的愿望,竟这么快就落空了!看来禾安与他家疏育无缘了! 薛青儿没察觉母亲的失落,注意力放在屏风另一端。 她侧耳倾听孙立宣与李仲言、陆子商的谈笑。话语之间,这三人好像是旧相识,从小时候的事情说起,听来觉得新奇,边吃边听,倒是安静。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一餐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