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知晓三皇子的手段。 自己此去,怕是不会轻而易举地就能得到想要的信息。 可是,即使他能提前知晓自己的结局,这一趟他还是要去。 不只是为了许姝,还是为了横亘在他心中多年的,那颗不能磨灭的本心。 思及此,沈云棠不敢再有半点的停留,足下生风地开始朝陈固拓的府中走去。 街道两侧,人声鼎沸,沈云棠行于其中,亦慢慢坚定。 他看着来往的行人们,脸上皆挂着知足的笑意,似乎这些就是他坚持的意义。 沈云棠并非有任何远大的理想,他只是想让天下的百姓能安居乐业,不终日因着生计而奔波,行走于刀锋之上。 此一路,沈云棠的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 从嚷嚷熙熙的大街上往里走去,直到一处僻静的宅院前,沈云棠慢慢停下了脚步。 此处便是陈固拓的庭院了。 遍地的翠绿自眼前焕然一新,循着一道幽静的小路往里走去,便是那人的府邸了。 谁又能想到当今三皇子的眼前红人,竟住在如此偏僻之处。 不过,沈云棠没有在此处多停留,毕竟他还有要事在身,想到这,他便抬起脚步,朝门前走了几步。 右手有节奏地叩着门,直到里面传来一道清晰的脚步声。 虽有步履之间有些缓慢,可他却停下了扣门的动作,耐着心思的在门前等待着。 年久失修的木门,随着老妇的动作缓缓慢慢地打开了。 沈云棠的视线随着来人开始凝聚,直到他看见来人,满腹的顾虑瞬间被打消了。 “您是?”,沈云棠弯下腰,动作敏锐地扶起走步带着颤的老妇,放低了声音询问道。 “您是要找阿拓吗,他方才便出去了。”,她抬起浑浊的眼睛,循着沈云棠的声音望去,动作间反倒有几分的迟缓。 老妇身上着一件灰黑色长衫,因着年岁久远,有几处已经是斑驳了,不过好在上面用了同样的布片大了补丁,上面的针脚细密且规整,一看便知是手艺熟练的绣娘所为。 “是的,那他何时归家?”,沈云棠继续问道。 老妇听到后神色有些怔愣,随即反应过来。 她抬起有些枯瘦,带着岁月的手掌,轻轻摸索着抚上了沈云棠的臂膀,语气颇有些自豪的意味。 “我家阿拓啊,可是能光耀门楣的孩子,他幼时为了读书,便徒步千里只为了能去看上两眼。后来,……。” 说道动情之处,老妇一手轻轻抚去眼角的泪花,继续道:“后来到了该去学堂的年纪,却因为家贫,没有多出来的钱财供他,可这孩子却没有怨念我们做父母的,而是找了个抄书的营生。” 其实陈固拓的这些陈年旧事,朝廷中早已经是传开了。 穷苦孩子,早早地就常了人间之苦,却没有妄自菲薄,依旧怀揣着幼年的梦想,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 可是眼下的他还是以前的他吗,一切都不得而知。 沈云棠抚住情绪崩溃的老人,朝一旁的院中,搭着的茅草凉亭中引去。 直到这位步履蹒跚的老人,左右摇晃着,脚下走得并不牢靠。 等走到凉亭下时,这个老妇人还是用她那枯瘦、弯曲的手掌慢慢摸索着才落了座。 此人,已不能视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