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都被最后一句话所吸引。 卷宗中记载“至此,许家案了结,屠尽七十三口人,无一人生还。” 原来对于许姝所说能铭记终生的噩梦,在这个卷宗中只留下了寥寥几笔。 似乎人命就是这般的轻贱,低如蝼蚁,便是旁人的一捧水,就能将满巢蝼蚁给杀得片甲不留。 景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就是上位者,他们杀人就如同吃饭饮水一般简单,手掌轻轻挥动,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 而眼前看到的真相也是他人编撰的。 说来也好笑,景渊自嘲地想着,他一边享受着权利给他带来的便利,一边又开始唾骂着这一切。 然而所有的一切在经过时间的打磨之后,似乎早已经被磨平了棱角。 “卷宗有纰漏。” 茶盏中的热茶已经归于温热,方才炽热的手感似乎是一场梦,唯独剩下发红的指尖在昭示着一切。 倘若时间再久一些,恐怕指尖也会恢复成原样。 沈云棠一一道来。 “多年前,虽是家父审理的这个案件,可所有的证据都像是有人在前面故意引导一般,等到再发现之时,许家早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何人求情都没有用,只能亲眼看着许家满门葬于火光中。” 那时沈云棠并未在沈府中,而是跟随着络行走于江湖之中,远离尘嚣,这些对于沈云棠的修养也大为好处。 否则,依照他身体的孱弱也很难长大承认。 “那些证据还在吗?” 景渊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沈云棠慢慢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已经没有证据了。 是啊,便是保存再完善的证据如何抵过十年的岁月蹉跎。 更何况是有心之人,特意安排的“证据”。 “家父曾经透露过,在上京时,曾有一户人家,是和许家一同为宫中派送药材。不过与之不同的是,那户人家在许家案结束之后,便销声匿迹了。” “你是说,何家,何尧章?” 沈云棠点点头,“正是。” 当年此时闹得沸沸扬扬,唯独此一家能全身而退,莫非……。 沈云棠察觉到景渊探过来的眸子,随即肯定地点了点头。 并无任何的话语交谈,便定下了此事。 随即沈云棠神情带着落寞道:“何家已是了无踪迹了,如何探查?” 此话一出,景渊好不容易扬起的眼尾,又慢慢垂了下去。 却依旧不甘心地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卷宗,忽然一个名字吸引了景渊的注意力。 他用手指了指卷宗上那久违的名字,薄唇一上一下地读了出来。 “陈固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