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接近更为灵活的补给线,同时也为侦查海上是否有敌情、随时登陆提供援助。而且,沿海小城、村落有海法、凯撒利亚、雅法,均为本土基督徒所控制。 其次,她虽然作为本土贵族与路西尼昂的居伊坐镇中军,却也需要每天轮换队形。除了前、中、后三路,理查还由海向陆区分了西、中、东三列。萨拉森人的军队自东北方而来,容易包抄面向陆地的一侧,于是东路首当其冲。理查的这一举措是为了让把守东路的将士始终精力充沛、时刻警惕(由于轮值)。昨天是她所在的一路当值,熬得人够呛,休息时半数人不下马,每半小时都有斥候回报敌情。 此外,这位英王还要求骑兵队列间保持一定缝隙:不能过大,否则萨拉森轻骑兵一旦偷袭必然导致前锋、中军、后卫脱节,犹如长蛇被截断,被逐一包围,重演哈丁之战的惨剧;也不能过小,否则会影响骑兵机动性,不利于冲锋和突围。中途曾有些贵族想率领自己的人马劫掠周边穆/斯/林村落以充足军备,被理查以离主路太远为由严词拒绝。 可能还有其他缘由她没有察觉到。这是一门需要用一生参透的学问——如果你的一生足够长的话。然而大多数情况下,没有人能活到《旧约》上所说的常人之寿(七十岁),有些人作为将领,即使是年轻之时也未死于敌人剑下。她曾听说自己的父亲与兄长还未出战便被人从前线抬回来,逐渐衰弱、死亡,由于疾病。 伊莎贝拉拿起身侧搁着的一只木箱,里面满是沙土。只有她和兄长知道底下埋着什么。那一年他十一岁,她六岁,因此记得不是很深刻。她在花园的无花果树下挖到某种甲壳颜色介于米白与浅褐之间的昆虫,不知道是什么,便兴冲冲地跑进室内问他。 “这是蝉。”兄长只随意扫了一眼便笃定地说,觉得这是个无聊的问题,继续在他那本书的页缘抄抄写写。沉寂的室内响起纱布手套摩擦莎草纸的声音。 “平日里看到的蝉都有翅膀,可它没有。颜色也对不上。你确定?”六岁的女孩坐在地上,任由那甲虫模样的生物从左手爬到右手,泥沙蹭得到处都是。 “那你认为蝴蝶不曾是毛虫?”他头也不抬,冷笑一声反问道。 她不明白兄长的脾气为什么这么坏(儿时的他并不隐忍,语气里充满情绪),搅得她也想无理取闹:“我说不是就不是!只要长得不一样就不是同一个人!” 身后“啪”的一声,是他把笔摔在地上。 “你,带着它.....出去。” 他更加气愤,好像极力忍耐吞掉了一个“滚”。 “你给我一个理由我再滚。”她抓着幼蝉径直来到他面前,好奇地圆睁双眼把下巴搁在书桌上,心知他不会公然骂人而有恃无恐。 “它....会给你,玩死的。”她听母亲说他急躁时有口吃的毛病,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早就想见识一下了,然而今天却有些失望。他语速很快,相当流畅,坚决果断:“要么放回原处,要么养起来。你应该给它准备适应的沙土和新鲜的树枝,最好是苦楝树。” 十一岁的男孩看着书桌上堆得乱七八糟的卷轴也无心再抄抄写写,干脆撑着桌子站起来翻箱倒柜。很快他找到一个四英寸见方的小木箱,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那双明亮的蓝眼睛盯着她,“你在哪里找到它的?” 随后她把他带到了花园里。在那棵无花果树下,他跪在地上先挖了几铲子土,铺平在木箱底部,再让她把弱小的幼蝉放进去,探手入土折下几段树根,插在土里,继续铲土覆上。 “要保持土壤湿润。树根或树枝不能腐烂,夏季三天换一次,最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