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是城里最贵的销金窟。不但布置不及这里豪华,气派也不及这里大。 一眼看过去,这大厅真是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在这种地方输个成千上万两银子,不会有人会觉得冤枉。 大厅里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赌桌,只要能说出名堂的赌具,这里都有。 四面的墙壁上面挂满了古今名家的字画。 挂在中堂的是一幅好大的山水画,却是出自无名小卒的手笔,把烟雨凄迷的远山,画得就像是打翻了墨水缸一样。 这幅画若是挂在其他地方也罢了,挂在这大厅里,和那些名家杰作一比,实在是不堪人目。 邓獠忌却好像对这幅画特别有兴趣,站在前面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居然看得舍不得走。 豹哥和汉斯对望了一眼,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 汉斯两眼翻白,忽然道:“这幅画是我们老板以前那位大舅子画的,简直画得比我还糟,那边有幅唐丹青画的山水,那才叫山水!” 豹哥立刻接着道:“我带你过去看看,你就知道这幅画简直是狗屁了!” 邓獠忌道:“我宁可看狗屁!” 豹哥道:“为什么?” 邓獠忌笑了笑,道:“山水到处都可看见,狗屁却非常少见!” 豹哥怔住,一张脸又急得通红。 人家看人家的狗屁,他着的什么急? 汉斯又悄悄向他打了个眼色,两个人悄悄转到邓獠忌身后,忽然同时出手,一左一右,将邓獠忌一下挟了起来。 邓獠忌居然完全不能反抗。 汉斯冷笑道:“这小子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不能留他!” 豹哥道:“对,咱们先请他出去,废了他一双手再说!” 两个人一击得手,洋洋得意,就好像老虎刚刚咬住肥羊。 只可惜这条肥羊非但不肥,而且不是真的羊,却是条披羊皮的老虎。 他们正想把邓獠忌挟出去,忽然觉得这个人变得重逾千斤,他们自己反而被举了起来。 邓獠忌双臂一振,“咚”的一声响,豹哥的脑袋,就不偏不倚恰巧撞上了汉斯的脑袋,两个人的脑袋好像都不软。 所以两个人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邓獠忌放了这两个人,抬起头,又看了看墙上的山水,摇着头叹了口气,喃喃道:“你们说得不错,这幅画实在是狗屁!” 他忽然伸出手,把这幅狗屁山水扯了下来,后面竟有扇暗门。 邓獠忌眼睛亮了,微笑着又道:“画虽然狗屁,真正的狗屁,看来还在后面哩!” 开赌场当然是种不正当的职业,干这行的人,生活当然也很不正常,连吃饭睡觉的时候都跟别人完全不一样。 现在正是他们吃饭的时候,所以大厅里只有豹哥和汉斯留守。 这两个人倒了下去。 邓獠忌搓了搓手,用一根手指沿着墙上的门缝摸上去,上上下下摸了两遍,忽然用力一推。 就像是奇迹一样,这道暗门果然开了,从门后面十来级石阶走下去,下面就是条地道。 地道里又有道门,门边两条大汉,佩刀而立。 两个人眼睛发直,就像两桩木头一样,邓獠忌明明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偏偏好像没看见。 邓獠忌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两个人居然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