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烛,在关上木门的那一瞬,幽暗的阴影便瞬间占领了这如仓库版的三叠小屋,这与在京都别院同样狭小的居室。 拿着笛子,回过头,我总觉得她像是被这座宅子吞了进去。 ---- 我大概是疯了才会应下这个差事。 不管是给缘一送去笛子,还是让继国家主不要送走兄弟二人中的一个。 名字刻在背面,迟早会被发现。 简陋的木笛被我重新上了缠丝,整整21道,可以保护笛身以免破裂,顺便作了一个飘穗,和质朴的短笛比起来,红丝带编织的笛穗过于鲜妍。 有更瞩目的东西东西出现时,另一个变化就不那么显眼。 希望缘一不要太生气把我暴打一顿。 --- 继国家主事务繁重还要百忙之中抽空来教导儿子,这不立刻知道了缘一天赋异禀了。 当即就拍板要换继承人,全然忘记了他曾经是怎么对待继国缘一的。 橘调的焰色与金黄在夏日的傍晚肆意铺满天空,却是不见驻足欣赏之人。 我找遍了整个宅邸,怎么也料不到严胜会在数珠丸恒次的厢房里。 因为那旁边就是我的下榻处。 黑白的棋子势均力敌,填满了大半的棋盘,看得出来是比我强上不少。 数珠丸恒次没有睁眼,只是点燃了两盏油灯,“她回来了。” 继国严胜当然听到了,我望着仍旧恪守礼仪,正襟危坐的小孩,有种恍惚的感觉。 数珠丸恒次拉开障子门,将空间留给了我们。 “缘一会成为家主,而我会在十岁的时候被送入寺庙。”无悲无喜,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父亲已经通知所有人了吧?” “是……不过,他没有去了解一下田村家主的现状吗?”我干巴巴的讲。 “不一样的,我和缘一是双胞胎,就算有胎记,只要稍加装饰就能一模一样。” 现在的时代,武士间争斗不断,家臣更换主公,或是直接顶替上位,都是十分常见的事情,相同外貌的双子,更是能轻而易举的偷天换日。 即使严胜或者缘一不愿,从属的部下和想趁乱上位的贼子,也会从中大做文章。 “没有,能在一起的办法吗?”踟蹰着,我在他身侧坐下,融融的灯光下,黑子白子各闪着光亮。 见他不说话,我补充道,“能让你和缘一都留在家里的办法,夫人也不希望你们被拆散的。” “我不知道。”严胜别过头去,我看不清他的脸。 天完全黑了下去,主宅的仆人却行色匆匆往别院赶,路过厢房的动静让人无法忽视。 我觉着奇怪,拉起还盯着棋盘发愣的严胜,示意他陪我一起去看看怎么回事。 路过石园,严胜眼尖的发现了正躲着仆从往主宅走的缘一。 他背着行囊,包裹里看起来并没有装上多少东西。 “缘一……?已经天黑了,你要去哪里?”我问道,心脏坠坠的,总有些不安。 “不知道,我是来告别的。”缘一还是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也让我如坠冰窟,“母亲大人刚刚去世了。” ---- 下午还能自己支起身子和我对话的继国夫人已经咽气。 像是沉入梦乡却发觉这是通往噩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