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正当他享受着耳边难得的清静,面色稍有舒缓的时候,柔软的声音再一次从袖中传来,“陛下,那么大的镜子,你真的把他藏在身上吗?” “嗯。” 这是她第五十六次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他知道,即便回答了,也换不来安生。 果然,袖中的女子沉默了片刻,又开始问:“陛下,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看我们多般配,你是神,我也是神,六界之中神不多了,我们不能让神绝后。” “……”魔帝弧度优美的唇角抽了抽,他第一次被个女人缠的想笑。目光微动,到底没笑的出来,还是板着那张俊美的脸,凤眸流光溢彩,带着藐视六界的傲然与锐利。不过这一次,他倒没有出言讥讽,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问她:“繁衍神族后代,便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机的引诱?” 即便隔着袍袂和瓷瓶,看不见那个女人的脸,图烨也能猜出她的表情一定做作至极。 司漓在瓶中上滚来滚去,不依不饶道:“陛下将来要是统率了六界,可神族单薄,陛下不壮大一下吗?” “神者,若皆与你一般厚颜无耻,狗腿谄媚,不要也罢。”说完,他纠正,“吾是魔。” 魔帝不知道自己所说的的每一句话都能轻易撩起司漓的兴趣,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们隔着瓶身,隔着袍袂,隔着一道无形的、司漓跨不过去的屏障,但她从不气馁,无论被冷言拒绝多少次,依然嬉皮笑脸的,“陛下为何会入魔?” 魔帝的目光转向袖口,复又移开,没说话。 司漓等不到回答,巴巴望着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瓶顶,追着问他:“为什么呀陛下?” 过往的回忆翻涌在心头,山崩地裂般冲击在沉寂的心脏中,魔帝不再言语。 司漓不甘就此冷场,又扯了几句别的话题,上方依然是一片沉默,只有魔帝平稳的心跳在手腕偶尔擦过瓶身时会传到耳边。 回答没等到,却等来了困倦,好似藤蔓般布满在脑中,她疲惫的打起了瞌睡,意识逐渐消散时又猛的惊起。 红色的火焰在瓶中滚了两圈,震得图烨袖口翻卷了一下,他皱眉,似有不满:“嗯?” 不对,哪里都不对。 司漓清醒过来,开始控诉:“陛下明明邀我约会,怎么就把我关在瓶子里?我应该和陛下共览千山万壑!” “多话,睡你的觉。”长指捏了下宽敞的袖口,像是在为她挡住亟烈的风,又像是让她赶紧闭嘴,“幽都山一行后,吾送你回去。” 瓶中的动静停了片刻,传来她激烈的抗议声:“我不要回去!我要嫁给陛下,给陛下生猴子!” “一派胡言!神与魔如何生的猴子?” “陛下不试一下怎么知道?给我个机会,一定给陛下生出猴子!” “……”此女脸皮之厚令魔帝再次无语。 “陛下。”抗议无效,司漓的声音软了几分,改硬的为软的,“陛下别赶我走。” “神界,才是你的归处,休要再纠缠。”魔帝毫不客气的回绝了她。 “火桫椤刚种下,还没开花,我的神力尚未恢复,陛下就这么狠心将柔若无骨的我丢弃吗?” 魔帝面无表情的脸在听到她说‘柔若无骨’时还是不由自主抽了一下嘴角,很想纠正她对这个词的认知,可薄唇抿着,最终又什么都没说。狂浪的风摧残着幽都山的每一个生灵,也刮得魔帝的墨色袍尾翻飞如浪,卷起他的发带青丝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