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晚霞落在俞都城上,蔓延着铺遍万里。 徐殊意跟在曹卬身边,感叹着高大威武的正红朱漆宫门。 马车停在宫门内,宋璟下了车,有一个内侍在外迎接:“殿下,娘娘等你呢。” 曹卬笑着说:“有劳田公公。” 一路上徐殊意看似规矩,却在用余光观察气派壮观的宫殿楼阁,甚至觉得自己来到了九天云阙。 走进月贵妃娘娘的皎月宫,却显得有些冷清,虽然入目也是喜庆的红色,却寂静无声。 徐殊意疑惑不解,早闻月贵妃与皇上的少年夫妻,最是得宠,甚至与皇后几乎平起平坐,怎么住的地方却略显孤寂。 曹卬似乎看出徐殊意的想法,低声道:“娘娘喜静。” 徐殊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屋内红烛摇曳,香烟袅袅,温暖适宜。 月贵妃程月年过四十,却保养得宜,依旧荣光焕发。 眉眼精致入画,同宋璟的眉眼别无两样,却不似他那般冷淡锋利,反而十分柔和,肤若凝脂,风姿绰约。 宋璟行礼道:“母妃安康。” 月贵妃笑着让他坐过来:“好久不见你进宫了,听说连前朝都是告假的,今日难得你们都在。” 她身边坐着两个年纪尚轻的女子,一个温柔娴静,一个美艳动人。 一写袭粉衣,清韵典雅的是二公主宋娥,她自是端庄地笑着:“阿璟,最近可好些了?” 宋璟:“劳二姐操心,在治疗了。” 另一个红裙夺目,眉眼娇艳,却大大咧咧地说:“三哥,我早说过,你这病不是大病,但凡你饿几顿就治好了。” 月贵妃轻声呵斥:“宋妤!” 四公主宋妤缩缩脖子,便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月妃转向宋璟,道:“上次你舅舅来找我说了送女子到你府上的事,母妃觉得,你的年纪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我们都也都放心些,便没有阻拦。” 宋璟:“知冷知热的事情曹卬就能做。” 程月有些挂不住脸,笑容慢慢冷下来,怒道:“不要说话像放屁一样,你这辈子就和太监过吧。” 宋妤忙插话道:“母妃,你还是这样说话我们适应。” 宋娥低声道:“阿妤,好生待着。” 程月冷哼一声:“好话你们又听不了,就是欠骂。” 宋璟:“那个女子,过了年我就打算给舅舅送回去,她在我府上惹得人不痛快。” 程月敏锐地察觉到此话之中另有含义:“惹得谁不痛快了?难不成是那个花骨朵儿一样的小太监?” 宋璟不悦道:“母妃,你听舅舅说什么了?尽是些不实之言。” 宋妤兴致勃勃:“我也听说了,可不是舅舅同我说的,外边都传开了,说你不爱女子,偏宠内侍,难怪至今没个正妻。” 宋璟忍不住,终于白了她一眼。 宋妤悻悻然道:“又不是我说的,外边都这么传,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说你为了因为那个小太监吃醋就斩杀了两个献舞的女子。” 程月接话道:“那孩子就站在门外,你还没进来时我们就看到了,还真像个没长开的花骨朵一样,倒是水灵灵的,不过你竟是喜欢这样的?” 宋璟扶额叹气,清咳了一下:“母妃,你怎么也……我留她在身边,是因为她能治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