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止不住的滚落。 沈念慈在关外处理过伤员,也算是有经验。动作干净利落,随着小刀入水的“哗啦”声音,腐肉才彻底清楚干净。 紧接着,沈念慈便将金疮药抹在后背之上,洋洋洒洒一阵子,后背之上竟然全都是金疮药。 然后又用着纱布层层包裹,一圈缠着一圈,上半身俨然被纱布全部盖住。 梁执今眸光倒映着闪烁的烛火,随着忙碌的沈念慈而动。渗入骨髓的疼痛早已被跳动闪耀的喜悦取而代之,眉梢处尽是绵绵不尽的柔意。 “你是要把我包成蝉蛹吗。”梁执今失声笑道。 沈念慈手中动作一停,上下打量了一下,的确有一点像。自己通常都是给别人清理伤口,包扎伤口还是头一次,疑惑道:“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梁执今摇了摇头,心中泛滥的甜意要密密麻麻将他裹住,如同泡在蜜罐子里一样。 见没有事情,沈念慈继续忙碌着手里的动作。一层接着一层包裹,最后再在腰腹处打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垂眸看着自己的杰作,沈念慈隐忍着笑意。这般矜贵清冷的模样,腰腹处别着一个小小的,透着少女感的蝴蝶结,的确有一些滑稽和喜感。 梁执今寻着她的视线望去,眸色一暗,不自然地穿上里衣。抿着嘴巴,神情难辨,立刻用衣裳掩盖住蝴蝶结。 一会的功夫,梁执今又变成了衣冠楚楚的模样。 却在视线一动之际,瞧见了沈念慈指腹处简单地用着纱布包裹着的伤口。素白的纱布已经渗出血迹。 心口一紧,梁执今连忙紧握住沈念慈的手腕,将她手腕递到自己眼下,略显急促的语气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沈念慈想收回手腕,却发觉根本拗不过他,只好开口解释,“没事,只是为了让那个周大夫认罪,这不得已才伤了指腹。” 简单仓促的解释似乎并不能让他满意。 刚才还洋溢着喜悦和甜蜜的梁执今周身转瞬冷意弥漫,眉梢似乎布满霜雪。将纱布揭开,入眼的便是血肉模糊月牙形伤口,终归是心疼,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轻声询问道:“还疼吗?” “又不是什么大伤…”沈念慈哭笑不得,内心意外他如此重视,像把她当小孩子一般哄着。 疼?这种伤口的疼痛怕是抵不上他的千分之一。 瞧着他认真处理伤口的模样,沈念慈觉得心口有些发痒,如同小猫抓绕一般,隔着布料却依旧能让人心口一软。 他处理伤口很利落,抹完药后,便用纱布给沈念慈包扎好。 “今日你也算是我祖母的救命恩人,我们沈家可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你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我自会鼎力相助。”沈念慈抽开手腕,想借此转移话题。 可梁执今忽地轻轻地握住沈念慈的手,力道一带,沈念慈便朝他扑近。 她能清晰瞧见他眸中跳跃的烛火,闪烁着朦胧微光,笑意湛湛,耳中听见他用着如同开玩笑一般的声音,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两人僵持着距离,不远不近,眸光直直触碰,旖旎氛围,不禁让人心跳加速。 她想看出他眼里隐藏的虚以委蛇和野心昭昭。可她却只能看到他眼眸之中的希翼闪烁和诚恳态度。 她开始捉摸不透眼前之人。她总会认为他是别有居心,毕竟她的背后代表着整个沈家的势力。她不是不谙朝政的闺阁女子,她懂得朝堂争夺王位的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