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终是想要去试试看。” “哪怕受尽世人不解谩骂?哪怕被他人误解妖邪?”元春问。 王先生点头,“哪怕被挫骨扬灰,哪怕被凿到地心,唯有一息在,自当尽力为。” 元春放下手中书籍,爬下梯子,站到先生面前,微微福身,礼敬先生,这才又言,“本是渴念田舍翁,自由翱飞雁北归。终念浊世困锁人,无奈身在君王侧。” 如此一番人生经历,无人会留恋庙堂之高,多会想念江湖之远。能让他再次自囚于皇权中心,必是想要实现心中的大爱德光。生死挣扎间的信念,必是新生之后的信仰。 元春又福了福身,王先生点点头,“谢谢小友。” “今日与先生一番交谈,我终于明了一个词的意义。同志。”元春笑道。 以前以为这就是一种客气的相互拉关系的词汇,意思是信仰相同。当明白了信仰为何物?知己为何物的时候,才觉这两个字,深刻入骨。只进不出的同门之士,以命相托,以魂相契的士的联盟。 原来自以为的懂得,终究还是不懂得。 十几息后,王先生点头,言道了一句,“好词。” 王先生走时候的步子依旧云淡风轻,元春却从他那挺直的脊梁里感觉到这先生比昨日相见向别时候快活很多,只她却心里说不清的滋味儿。 惆怅,高兴,夹杂一起。 两次见面,她对先生有一种惺惺相惜,骨子里极其亲切的感觉,她爬上梯子,接着扫书灰,心里却思绪飘飞,或许自困皇城的原因都是一样的为了捞人吧?先生捞的是天下人,她捞的是荣宁两府的人。 元春不知道,她在宫里的这点风吹草动,海德喜一早出宫派人暗中调查荣宁两府去了。一上午的时间哪里能有结果?他也是把任务分派下去。 自御花园回来,手里拿着两叉子红梅花。主子喜欢,他最知道。 皇帝倚在床头,眼看着他把花儿插在花瓶里,眼皮一扫,准备午睡了。今日早朝,他这会儿精神耗的多,人就昏昏的。 海德喜轻手轻脚走到龙床旁边儿,轻轻拉着薄被儿帮皇帝盖到肩头。转身正要离开,皇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先生又去了藏书阁?” 海德喜忙转回身儿,弯着腰打着千儿,回道,“确又去了。”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那两府的事情抓紧查。” 海德喜应了一声儿,见皇帝挥手闭了眼,他倒着身子往外走。出了内室的门,也不走远,就在门口那儿守着。 看见黄海子在不远处,海德喜往前走两步,向徒弟招招手儿。 黄海子走到师傅跟前,海德喜才问,“王先生这会儿作甚呢?” “师傅,往日会午睡,今日却没有,正在画梅花儿。” “这是高兴了?” “应该是!”黄海子很肯定。 海德喜挥了挥手,打发走了黄海子,心里暗自奇怪,这两日王先生如此关注荣国府里的那位小姐,这到底是个什么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