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坚持,再看屋子里的情况,也就明白了巧姐儿的意思。她陪着湘云闲聊,话就说到了贾琏要写书这个事情上来。 湘云一听,再感兴趣不过,问东问西倒比别的事情都用了心思。 平儿笑道,“就是你离的太远,你可是识文断字的,咱们那些年在园子里的日子,你也是侧面眼瞧着的。可不是能帮着二爷把把关,帮他一二?” 湘云抿嘴笑了,“我也不整那些谦虚没用的,要按着我心里的意思,可不是帮着哥哥一起写出来才还呢。” 春杏道,“如今也能的,有时间来咱们村子,帮二爷过过稿子。” 湘云笑着点了头,心里却是一声叹息,她住在邻村里,就是近便,也不是天天能回来的。回来了没得麻烦王家人招呼自己,又不能呆的久了,哪里还有看稿子的时间? 巧姐儿虽离得近,只也不看贾琏的手稿。行文一道,一个人一个方式,你不知道他的想法,你的观点也无非是你的世界而已。巧姐儿只更用心的教书,村里的女孩子学习起来的认真劲头不比男孩子少,这让巧姐儿这个女夫子教起书来,也更觉有力量。 平安村的冬季,一派安静祥和。京城里的皇宫书院,却是暗潮涌动。 王林几个回了东宫,主仆三人围坐着喝茶,小宝沉默不语,手指敲击着桌面。低垂的眼睑,让人看不见他眼里的喜忧。 王林冷笑,“也是好笑,他做了坏事,还要我帮他遮掩。我身为被害者没这么做,就被恨上了。整日里贴上来,说那些七拐八弯的话。这心胸,不过是二两云墨的事情。” 小宝笑道,“还好你不是个愚的,看得明白他的本质。有那糊涂的,保不齐就被人家三言两语哄转了,回头心里还要存着想差了同窗的歉意呢。” 王林点点头,“也是了,没主见者未必都是善良人,善良人却是多半会在判定他人不端时候摇摆不定,总难相信人心恶处。” 王竹笑道,“这要是住书院,还要小心呢,这样的人给你吃点什么喝点什么,你就是卧在床上动弹不得,还得谢他帮你打了热水,端回了饭菜。哪里就能想到,这人心忒毒?只怕多年后,回望前路,明白过来,还要说服自己,更别说别人也不敢相信的。” 小宝抬头,“这人太碍眼了,活着浪费空气。” 王林笑道,“就是因为人们不讲理没规矩,才有了人间律法。只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没个讲理的地方,律法也拿他没办法。” 小宝低头,喝了一口茶,只听着王家两个兄弟说话,没再言语。 王林两兄弟回家过年的日子,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兵部侍郎家的长子快马跑街,撞死了一个京城文官的女儿。 这文官一把年纪,家里只有这个独女,哭嚎着将御状告到御前,要这行凶者的性命是不能够,只十五年宁古塔的刑法还是判了下来。 兵部侍郎见皇帝动怒,先还求人说情,最后见皇上做了此判,也只得认了刑罚。 年后王林两个回了原来的东安王府,如今小宝也不住东宫了,而是和两个伴读单独住在这里,这也是安东的意思。 后宅女人多了两个,将来他也会有更多的子嗣,他是不愿意小宝卷在那些人的是非窝里,他的嫡亲血脉,没得必要和一些无知妇孺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争斗而散了骨子里的血性。 主仆三人饭后一起温书,王林白日得了那人的消息心里就有些猜想,只是人多在身边儿,不得问小宝。这会儿就兄弟三人,他这心里就如小猴子乱跳,再静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