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儿笑道,“人家说了这么多,可不就是这一句话?” 翌日一早,板儿早起宰了两只鹅两只鸡,收拾干净,吃过早饭,驾着马车就和巧姐儿往京城去了。 梁老大夫没在德善堂,板儿又驾着马车去了梁家。老大夫看见巧姐儿的时候,点点头,只说了一句,“好姑娘,爷爷谢谢你。” 巧姐儿摇摇头,“爷爷,其实你早该去找咱们的,我们和哥哥也是看着长大的,彼此间哪里就能没了情分?” 梁老大夫红着眼睛点点头,却不再说什么,只在前面给板儿和巧姐儿带路。 仆妇人接过板儿手里鸡鹅,就去拿到厨房。公子因着这小媳妇害得相思病,她是知道内情的,只人家未必留饭,老爷的意思却是让她准备的。 梁天的卧房里阴暗一片,屋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梁天似乎早就知道巧姐儿会来,见到板儿跟着也不惊讶,蜡黄瘦削的脸儿哪里还有曾经的帅气?倚在床头强打着精神,衣服穿得倒是整整齐齐,显然就是在等巧姐儿。 板儿抿着嘴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物伤其类的同情有之,昔日感情的牵扯有之,情敌间的敌意也有之,说到底,见到梁天这般模样,还是想他能好好的重新站立起来。 “板儿弟弟,巧儿妹妹来了。”梁天挤出一抹笑,笑容虽淡,却是真心。 “你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除了梁爷爷心疼你来,又有什么用?就是看你实在是太弱了,要不然真想揍你一顿才好。当年咱们认识的哥哥,可不是这般没用。” 板儿说完,看了一眼巧姐儿,“你跟他说说吧,我去客厅等你。” 板儿出门,梁老爷子也跟着去了客厅。 其实两间屋子无非隔着一道门,巧姐儿和梁天说些什么,那屋里的人也是听得见的,如此这番相见也算是守礼。 巧姐儿在桌子旁坐了,看看梁天,“你个没长心的,就是把自己折腾死了,梁爷爷怎么办?” 梁天却抬头看着棚顶,笑了。今日这人能来,得她一句骂,他就觉得这心里好过了不少。 巧姐儿看他不说话,又问,“哥哥当初中意我,是瞧上我的外貌,还是心里喜欢我?还是觉得和我灵魂相契?” 梁老大夫不安地看了两眼板儿,板儿笑着摇头安抚这老人。 他和巧姐儿既然来了,他即是让巧姐儿来了,就不怕巧姐儿说出什么来。有些话不对那人说开,又怎么能从牛角尖里把人拽出来? 梁天也是一愣,脸色微红,大喘了两口气,再没想到巧姐儿问出的话,是如此大胆直接。他呐呐问道,“这有区别吗?总归是心喜妹妹就是了。” 巧姐儿笑道,“自然是有区别的。”巧姐儿捡着昨日里夫妻夜话的重点给梁天说了,梁天一直睁大眼睛听着,越到最后脸色越红,连目光都不敢和巧姐儿相碰。 梁天最后道了一句,“巧妹妹,今日得你教诲,梁某人受教了。” 巧姐儿就知道,今日这番劝说起了作用。她也不再和梁天废话,只叮嘱了两句好好将养身子就走了出来。 梁老大夫把板儿和巧姐儿送出门来,对着巧姐儿鞠了一躬,“话说得如此明白,天儿应该是明白了。” 巧姐儿脸儿微红,羞涩地笑了笑。 今日这番言论出自一个小女子口中,还是讲给旧日的追求者,要不是自家夫君允许,巧姐儿也觉得实在是过了的。 是夜板儿问巧姐儿,“娘子,这情啊爱啊,我觉得在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