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安心的话,实际上心里七上八下。 板儿早就把豆芽装上车,扶着老刘氏上了车,巧姐儿上车以后,板儿才上车,接过王狗儿怀里的弟弟,把包着弟弟的棉被抱紧,巧姐儿把被卷子上方露出一点儿来,好让小林能透气。 为了方便照看小林,也就挨着板儿坐着,一路上拿着那酒葫芦不停的把带着的棉花团弄湿,在被卷里轻轻擦着小林的额头。 老刘氏拿着几个人带着的早饭,递了两个给赶车的王狗儿,“姑爷,先垫补两个,咱们得有精神儿,遇事儿才不慌呢。” 王狗儿小声应了一声儿,接过去了,没滋没味的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巧姐儿和板儿也是一样儿,接过老刘氏递来的蒸饺,听话的吃了。 巧姐儿见老刘氏没吃,轻声劝道:“姥姥,您也垫补两个,别弟弟好了,您再病倒了,伯娘现在可不能一个劲儿的担惊受怕,咱们谁有了点儿什么,她这会都得恐慌的厉害。” 老刘氏点头,又听巧姐儿说了,“咱们家人心都好,小林不会有事的。” 几个人一路无话到了京城,王狗儿最近日日都进京城,也听说了哪家医馆的医术最好,直接赶着马车就去了德善堂。 他们来的早,这德善堂也刚刚开门,小伙计还扫着店门外的空地。 王狗儿把马车拴在德善堂前面的拴马桩上,也不理会车上的东西,从板儿怀里抱过小林,一行人就进了医馆。 老大夫还有些睡眼惺忪的迷瞪,见这一伙人如此急态,立即清醒过来,给药童使了个颜色,十几岁的小徒弟,立马把人引到了后面隔间儿的诊床上。 老大夫六七十岁上下,从柜台后面儿出来去了后隔间儿,看着王狗儿几人堵在门口儿,往旁边一指,“那边儿有排队的椅子,去那儿等着。” 老大夫说完,也不理会这些人,进了隔间儿,看着巧姐儿打开被子,正摸着小孩儿小脸儿。 巧姐儿转头,急道:“这位爷爷,我弟弟一早发烧,叫着不醒,咱们一路也只好用白酒降温,弟弟还是没醒。” “方法用的倒是对的,来丫头,你先给我让开,我看看这娃娃。”老头儿说话间就着巧姐儿让开的位置坐下来,伸手摸上王林的脉搏,不过十几息间,脸色微变。 老刘氏一行人,心都提了起来。 老刘氏最先沉不住气,“您看着这孩子是怎么了?是不是夜里蹬被子感染了风寒?” 巧姐儿睁圆眼睛,一路行来,她心里最怕的就是到了医馆大夫否了这个病症。老大夫摇头,巧姐儿的心就沉了又沉。 “这孩子是脑疾,老夫也只能承诺尽力而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把这孩子救醒过来。”老大夫看着王狗儿,“你们可带够了银子?没个百十来两银子,是不够的。” 王狗儿微微一顿,“您老尽管治疗,咱们总要尽全力的。” 老大夫点点头,“你们留着两个人在这伺候着,没个十天半月的,见不到什么成效。” 王狗儿红了眼睛,看看早就用衣袖擦眼睛的老刘氏和眼里涌着泪的巧姐儿,正思量着咱们安排才好,老大夫手指巧姐儿和板儿,“这两个半大孩子就成,该怎么照看,咱们的人,也会教他们,他们配合着就成。” “我在这儿守着,把我这没用的寿数分些个给这孩子。”老刘氏哭着说。 “呵呵,这位老姐姐,您在这儿有个着急上火,再病了,反倒添乱了。”大夫是不想自己的地界儿发生些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