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老奶奶握着白绫走到桌后,烛火照亮她布满沟壑的侧脸,好似一座封存千年的蜡像。 老奶奶将白绫放在桌上,笑道:“这是鬼市的规矩,我也没有办法,委屈姑娘蒙着眼一路过来了。” 孟渡忙道:“没关系。” 老奶奶定定的凝视了会儿孟渡,说:“你的眼睛太清澈了,不像是凡间的眼睛。” 孟渡心一颤,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的撇开了视线。 老奶奶低头,从桌肚里取出一只布偶人。布偶人与落雨袖中掉落的那只相仿,但更细瘦些。 “姑娘,把手给我。” 孟渡伸出右手。老奶奶取出一根绣花针,在她的指心一扎,挤出红色的鲜血。 “你郎君姓江吧。” “嗯……您知道?” “曾见过一面。” “他在藍州是很出名的少年郎中。” 老奶奶抬起头,看着孟渡的眼色慈祥:“姑娘似乎很以郎君为傲。” “啊……”孟渡刚想说没有,但考虑到眼下的情形又生生咽了下去。 老奶奶用孟渡指尖的血在布偶人身前扎成了一个“江”字。 “五日后,还是亥时留仙桥下见,届时你就可以取走它了。” 孟渡起身,道了谢。 待男人牵走孟渡,老奶奶将子炎叫到帐中,对他说:“这个姑娘,我二十年前见过。” 子炎挠挠头:“可她看起来还未及笄。” 老奶奶摇了摇头,眼色肃穆。 “我死后踏上过黄泉路,我是在那瞧见她的。” 老奶奶不知想到了什么,抿紧了双唇,眼中流动着无尽的哀恸与怜惜。 *** 隔日,茶馆主楼的卧房中。 江一木为阿禾换好药,凝视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看来你是不想要它了。” 阿禾苦笑了两声,在长椅上躺下。 江一木收拾好涂药的拭子,在阿禾面前坐下,说道:“落桐还有个同胞妹妹,叫落雨,当年是吕夫人的通房丫头,现在给吕仆射做了小妾。” 阿禾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江一木向后靠上椅背,说:“你果然知道。” 阿禾回道:“我当年并不知道,也是后来在镖局里翻卷宗才查到的。但是我以性命担保,吕仆射身边的妾室是落桐,当年姐妹俩被掉包了,真正死去的是妹妹落雨。” “竟真有此事。”江一木随即问道,“当年陪落桐回娘家,一路上连人都换了,你怎会毫无察觉?” 阿禾眼光黯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回娘家的一路上,新妇都坐在轿子里,除了陪嫁丫鬟谁也见不到,我和她就连一句话也说不上。后来的事就不多说了,我们遭遇了埋伏,全都是嗜血成性的死士,待我将他们一一杀完,新妇的尸体早已血肉模糊。” 阿禾不知想到什么,手臂青筋暴起,将长椅把手拧得咔咔作响,咬牙道:“若不是新妇穿着大红嫁衣,当时她那个样子……我绝不敢认她是落桐。” 江一木见状没有再说话,起身拍了拍阿禾的肩膀,走出卧房,留给阿禾空间平复。 江一木站在楼道中,背倚上墙,将整件事捋了一遍。心说,这回八九不离十了。 落桐是赵家早年买去的童养媳,只是赵家大郎骄纵而残暴,落桐到了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