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混账,但也不是什么屎盆子我都认。若不是表哥,有些祸我小小年纪可闯不出来。”周明钦面无表情看着他。 皇帝却装作没听见,只闻得那声“表哥”,心中又生出诸多感慨。 皇帝常常觉得自己是个足够理智,冷静的人,但每每面对他这个小表弟,他却总是感情泛滥。 连皇后都说,“敬之于他,众人皆不如远矣。” 他也不是生来就如此,深宫之人,最是冷情冷性,别人看见他生来便是太子,荣登高位,却不知他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不能轻易表达,他与母后是万人之上,却也是一人之下。 九天之上的太阳总是遥遥不可及,高高宫墙下尽是冰冷阴暗的角落。 周家人从来都是克己复礼,持身清正的,舅父待他亦如师如父,他从来很感激,但周家人同时也是感情含蓄的,他们信奉论迹不论心,将情感宣之于口甚至是一种轻浮。 他也学着做那含蓄清正的君子。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家出了个异类,而太子的身后也多了个小太阳。 大家都说太阳霸道张扬,其实在他看来他不过是比其他人活得更热烈罢了。 这几年,随着舅父仙逝,太阳也逐渐变得清冷,那些火焰般灼人的东西被一点一滴埋葬。 他嘴上说着他懂事、听话,心里却很难过,太阳如何能成为月亮。 非是他情感泛滥,而是太阳先给了他温暖,才挑起了他心中热烈的火焰的呀! -- 自大雨后,一连几日都是晴天,宋飏宛一行也总算陆续赶了段路。 只是....... “娘子,你看那云,形状是不是不对,是不是要下雨?” “娘子,娘子,鸟雀乱飞,是不是天有变?” “娘子.......” 众人似乎有什么后遗症,又或是PTSD,离开土地庙后的路途中,看云看鸟都是一副杯弓蛇影的样子。 宋飏宛真是.......烦不胜烦,快烦死了。 好在,他们终于快到了,赶了四五天的路,今次已进入保定府,可与顺天府两两相望的地界。 想来再有两天,就能抵达了。 所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宋飏宛是到了就不会有人再问她云和鸟的问题了,其他人则是不用再怕云和鸟的问题了。 这次,他们终于赶在了城门关闭前赶到,甚至看起来还有盈余的时间。 城门口这会儿进进出出的人也不算少,甚至临近暮鼓敲响的时间,隐隐有排队的趋势。 就是宋飏宛也不得不感叹,果然是天子脚下,古往今来首都人口都是首屈一指的。 她从如今人口贫瘠的庆阳府出发,翻山越水,才得见这闹市繁华。 看百姓的穿着,多是布衣长衫,头上裹着头巾,那些挑担背篓的则是上衣下裳,说是裳,其实是腰间系的类似现代围裙一样的“旋子”,旋子下面是浅色的大裆裤。 没有人衣不蔽体,大部分人面色看起来也算康健,即使不是面带笑容,这一张张脸上也少见愁苦。 当今应当不是昏庸之辈,宋飏宛如是想。 众人都在等待,却见城门内,一队官差押送一群穿着囚服的犯人出来,粗略数数,竟也有四五十人之多,男女老少皆有。 有官差出来喊话:“顺天府衙押送囚犯,行人速速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