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语荼想了想,“她每次回来,都换了普通布衣,坐的是寻常单驾马车,所以,可能是真有事。老爷出事后娘娘就再没回来过。毕竟我不伺候夫人,详细的我也说不准,只见她们每次都会去夫人房里闭门密谈。” “难道这和老爷出事有关?她们究竟有什么秘密?”我边想边说。 语荼理了思绪说:“好像是去年宫里选秀,圣上得了位沈才人,后来临幸没几日,就破格晋封了婕妤,再后来圣上竟有时连早朝都不上,甚至还召些重臣去后宫说笑给那位沈婕妤逗乐。现在永安坊间已有了沈婕妤是‘褒姒妲己之流’之说。沈婕妤晋封第二天,贵妃就回来了。前几月那沈婕妤又诞下位公主,听说圣上特告官员三日不上朝。” 她口中这位沈婕妤,想来就是羽凌所说的圣上身边的新宠。 大昭北方有旱情,东北和西南蛮夷犯边,圣上已值中年,还无皇嗣,现今却朝中削将爵,后宫浸美色,这大昭,还能撑多久? 我轻声道:“语荼,事情不止咱们府里,如今,事情要闹大了。没想到离开京都一年,世道已经如此了。” 她摇摇头,神情黯然,“我也不想懂什么大世道,我只希望你们都平安,就够了。” === 管家主持了一个简单得都不能称之为丧仪的丧仪,从始至终杨静妍都没有露面。 于家并不许这个已出阁且害死家主的庶女入坟,于韵文最终葬在郊外京兆府的冢园,与那些无名氏、死囚、穷苦人长眠在一处。 而宗政若伶,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 母亲的屈辱离世,让九岁的若伶拥有了已超过她年龄的坚强和沉稳。 但她这样的坚强,真让我心疼。而如今宗政家族的地位都有些岌岌可危,我,也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棋子”,真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也许,得好好想想给若伶找一个合适的安身之所。 于韵文下葬第二天,语荼就寻来了郎中看过若伶,一切无大碍,我们也放下心来。 正用早饭时,若伶眼巴巴地望着我问:“娘已葬下,为何湘娣还不回来?” “莫不是要帮着管家清理一下吧,你先吃着,一会儿我去寻她。”我说着往她碗里夹了好些菜,语荼在一旁急忙说:“你们都在这待着就成,我去寻她。” 她方要起身,叩门声就响起,开门见是管家,他面色沉重,对着若伶一揖:“二小姐节哀。” 若伶望着管家,已红了眼圈。管家继续说道:“方才去二夫人园子里清理时,发现湘娣已经吞金自尽了。” 晶莹泪珠从若伶脸颊滑落,这是自她母亲去世后我第一次见她落泪。她猛地将头埋进我的肩膀,啜泣起来。 “如此,我先去料理了。还劳烦路姑娘照顾好二小姐。”管家正要走,若伶轻唤了声,“管家,求求你,帮我把湘娣葬在母亲坟边罢。这下,母亲也有她陪伴了。”管家疼惜地看眼若伶,领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