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他抱住头,低垂的脸上尽是迷茫不解。 直到此刻,他都不明白她到底在犹豫什么,又嫌恶什么,她总是在表露情谊的下一瞬没来由地翻脸,让他摸不着头脑,像个瞎子似的东摸西撞,一次次碰壁,再一次次调整心态重新探索。 冷明烛没见过他这副状若疯魔的模样,那张假面看不出他的脸色,也看不出过于明显的神情,但从那双星眸中却能看出他的破碎难过。 她倾身向前,朝他伸手。 长叹口气,冷明烛觉得心里头发堵,他说的不错,自己为何一次次试探?是患得患失还是若即若离? 都说一个人重视什么,就会害怕失去什么,冷明烛怔住…… 近来她无端朝他发难的次数越来越多,他都一一承受了,事后回想总忍不住责怪自己喜怒无常,偏偏要在小事儿上与他计较。就像今日,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却偏要拿话往他心间扎刀子,再欣赏他惶急难过几乎要哭了的娇俏模样。 不该是这样的,可…… 控制不住。 她还是妥协了,心软得一塌糊涂,将他捂在头侧的手握在掌心,白生生玉手圈着那只大她一圈还多的大掌,纤长指尖在他手背轻轻描摹画圈,轻轻柔柔好似猫儿调皮。 她俯身过来,与他鼻息相贴,炙热呼吸萦绕耳畔,烧出一片艳红。 她柔声道:“我没说叫你走,眼下这个节骨眼没了你我该如何是好?” 许靖池不信,闷闷道:“那你为何不理我,还叫我面完圣回到东境?” 冷明烛握着他的手,另一手轻抚他的脸,避重就轻道:“你面完圣先回东境,等我把这边孟乘舟的婚事处理妥当再回来不就成了,又没人绑住你的脚叫你不能走动。” “可……” “你出来这么长时间,难道就不想念静北候他老人家?父母在不远游,该于父母膝前敬孝的时候还是珍惜吧。”她笑了笑,有些惋惜,“我便是想孝敬我阿娘都做不到了,傻阿池,我是为你着想啊,你我都尚年小,还有数不尽的时光岁月可以相伴,何必急于一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许靖池慢慢垂下眼帘,她说得不错,他的确出来很久了,家中父兄必然惦念关切,他的确应该尽早面圣完毕赶回去看一看, 只是…… 他还不及细想,乘坐的车舆忽然猛地一顿,紧跟着竟然停下了。 随即便听外头有人呼喊,“有刺客来袭,保护好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