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明烛坐到软塌上,漫不经心点点头,“秃贼说的美人呢,还没送过来?” 华英道:“殿下稍安,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就等您梳洗完用过朝食叫他过来拜见呢。” “那还等什么。”冷明烛淡漠的脸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丝期待愉悦的神情,美丽惑人却也透露出无尽危险。她微扬唇角,绽出个有些嘲讽的笑容,“这世上唯有美人不可辜负,别叫人等久了伤心。” 丹雯擦地的手猛然一顿,恍然发觉原来许侍卫的身份地位也不过如此,前一刻被主子捧在手心里疼,千娇万宠地得意,后一刻就能新人换旧人,草草掩埋了事,不论他是生是死,恐怕往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主子身边了。 她收拾完残局,又重新打了盆温水进来,华英亲自拧帕子伺候冷明烛梳洗上妆后,服侍着用了朝食。 一切都打理妥当,那所谓的美人进来拜见了。 丹雯偷眼去瞧,主子满眼欢喜,亲亲热热地拉着那位郎君坐到身边。 那人果真姿色无双,哪哪都好,一双狭长眸子似乎能将人吸进去似的。他好像更乖更会讨好,一进来就逗得主子哈哈大笑,被一口气赏赐了好些金银珠宝,主子却仍嫌不够亏待了他,陆陆续续又赏了好些东西下来。 丹雯想就算许侍卫在跟前也未必比得过,她心里难过,替他不平和委屈,又眼红那些珠宝赏赐。 等到当值结束回了墨画屋里,她还浑浑噩噩如在梦里,墨画瞧着她状态不对,过来关心,“你这是怎么了,头一天当值就呆呆傻傻的,小心主人瞧见了不高兴。” “主人哪里会不高兴。”她失魂落魄坐下,“主人现在高兴着呢。” “嗯?你到底怎么回事?主人的心思咱们可不能揣度,连说都不能说的!”墨画难得语气严肃。 丹雯怔怔道:“早起那会儿我伺候主人洗漱,就看见许,许侍卫一身伤的被人抬出去,华姑姑还说叫他们抬下山去找个地方埋了,墨姐姐,他……” 她哽了哽,还不敢相信,“许侍卫是不是,是不是死了?他一身伤,血都把他染红了,他被人抬着,就连头撞到门上也一动不动的,他是不是死了?” 说着就失声痛哭起来。 墨画也是一脸震惊,“你确定没瞧错?虽说主人行事是有些……但许侍卫正当盛宠,应该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吧?” 丹雯狠狠摇头,“我没看错,恩公的模样我怎会看错?前脚刚被人抬出去,后脚就进来个好看的郎君,围着主人说话笑闹,是不是因为有了新人所以主人才会……” 墨画一把捂住她的嘴,“祖宗,不可胡说八道!这样,下午我当值,看看能不能探听点什么,到时候再与你说。你别哭了,哭肿了眼睛叫主人瞧见难免要问一句,到时候你怎么回话?听话,可不能哭了。” 丹雯死死咬着下唇,尽量止住哭声,但一想到许靖池的惨状,顺带联想一下他被随意丢在个土坑里掩埋,就觉心如刀绞,痛得窒息。 或许,她该为恩公做点什么。 * 冷明烛靠在软榻上看书,元禾矮身坐在她身旁,手执一柄双面纹绣的碧色团扇,勤勤恳恳地给人摇扇扇风。 午后太阳正盛,光晕投在窗栏上散落一片碎金。纱帘垂落,斜刺里打下来的影儿忽明忽暗,将她衬得朦胧神秘。 元禾摇着扇子,目光紧追着冷明烛低垂的双眼不放。她全神贯注做一件事儿的时候,便连头发丝都跟着一块儿努力。他想起许久之前的国宴上,众人饮酒作乐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