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继续给她穿鞋。 冷明烛似乎瞧出他神情低落,笑着抬起脚,在许靖池眼前晃了晃,“穿好鞋就起来吧,堂堂侯府三郎君老在我脚底下蹲着像什么样儿?” 许靖池说道:“我又不在乎,跪着的事都没少干,何况只是蹲一会。” 穿好鞋,冷明烛站起身,递手到许靖池面前,催促道:“快起来。” 把人拉起来,冷明烛轻咳一声,不经意似的笑着问:“听说前些时候每每我睡下后你都独自出去一会儿,有什么要紧事么?” 许靖池帮她穿外衣的手一顿,吃惊地抬头望过来。 这么多天,他一直以为自己来去自如、神不知鬼不觉,却原来早就被她看在眼里了。 一时面上有些发烫。 偷偷抬眼,正对上冷明烛问询等待的目光,他这下没了法子,坦白道:“没什么要紧事,姐姐还记得我杀掉的那个玄火国人吗?” 玄火国人……冷明烛眼前浮现出那张漂亮的脸皮来,点点头,“记得。” 许靖池道:“那个玄火国人是大皇子想要安插在您身边的线人,我却把他杀了,但这场局还是有始有终才好,就打算由我冒充那人伴您左右。” 冷明烛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叫他放松警惕,等他想嫁祸我时,你就站出来指认回去,到时候他纵使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她忽而嗤嗤笑起来,朝着许靖池的脸颊伸手揩了一把,指尖点在他右侧眉尾,坏心思地来回摩挲流连,“那玄火国人的脸极得我心,你要是能扮成他的模样留在我身边,真真叫我欢喜。” 许靖池捉住她手指不放,声音喑哑,道:“原来我自己的脸竟这么不得姐姐喜欢?” “胡说八道。”冷明烛拿手指戳他,语气缠绵道:“喜欢倒是喜欢,但有新鲜玩意儿的时候,自然先由着新鲜的来了。今晚上你就用那张脸留屋里侍候吧,那美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许靖池回忆一番,道:“闻法曾说那位美人为了成功潜到您身边,还专门给自己起了个咱们这的名字,唤作元禾,听起来还不错。” “元禾……”冷明烛将“元禾”二字念了两遍,“不错,像坊里美人儿的名字,打今儿起你就是元禾了。” “好,元禾明白了。”许靖池心领神会,微笑着应下,随她一同跨出屋门。 天气热了,冷明烛衣裳也换成了夏款。 今日她身上穿了一袭拖地的杏黄烟水百花裙,外罩品月玉兰纱衣,袖口绣着精致的暗金色宝相莲华,行止之时衣裙拂动,勾勒出窈窕身段来,再配个低垂松快的发髻,在她原有的矜贵出尘上,又平添了一份慵懒淡雅之气。 那衣裳料子轻薄透色,她罩了几层之后更有种雾里看花的朦胧美感。 许靖池慢了冷明烛半步走在她身后,目光暗搓搓不曾离开分毫,将那把纤纤细腰尽收眼底。 他默然无声。 思绪却飘飘然想到了入夏以来的夜里,与她同床共枕时她露在薄被外头的玉肌藕臂,冰凉凉滑溜溜,不经意触碰一下只觉得浑身都热起来。 可那人竟像故意似的,就算他刻意保持距离离得远远的,她却总能准确无误地将手搁在他胸前颈上,有时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甚至顺着他的腰腹一路向下,摸到某处不可言说的位置。 许靖池屏住呼吸,等着她下一步动作,谁知人家竟止住手,翻个身朝里面睡了。 只剩下他睡不着躺不下,浑身灼热滚烫得像一滩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