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明烛默了一会,靠在椅背上并不睁眼,“小四说,孟乘舟快回来了。” 听完这话,华英一怔。 冷明烛和孟杭的赐婚,是先皇后林氏极力主张促成的。 冷明烛的上面本有个嫡亲太子兄长,在明帝十一个皇子中排行第三,大皇子和二皇子分别是李淑妃和纪宸妃所出。昭德十四年,年仅十三的太子骤然夭亡,这事实在蹊跷,但最终也没查出个结果,只能不了了之。 以立长立嫡来说,新太子的人选应该是冷明烛的嫡亲弟弟六皇子,但明帝却始终不曾再立太子。 几位皇子间的明争暗斗因此愈发汹涌。 而林皇后的外家因战场折损众多,势力早就不如当初,想要百年之后保全因星象预言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冷明烛,与掌兵权的安国公家嫡长子结亲,无疑是上上策,将来不管是谁荣登大宝都不能轻易触碰。 可问题就在于,一纸赐婚下来,没有任何人征求过男女双方的意见。而后来孟杭不知缘由骤然离去,留冷明烛独自面对满城风雨言论,多少有些不地道。 华英知道症结所在,细心安抚道:“殿下若是还记恨将军,改日回了圣上去退了这门姻亲。” “阿娘缠绵病榻时替我千挑万选的安国公府,为此没少和圣上争执口角,我要是提出退婚,圣上不得半夜笑醒了打阿娘的脸面。” 华英叹气说殿下聪慧,“您既看得清楚,在这些事情上难免就要忍一忍,将军文武全才、战功赫赫,纵观整个大厉,除了他还有谁称得上良配呢。” 她说的不错,以孟杭的人品才能,任谁都跳不出毛病来,那是自十三岁起就名扬颍都的大厉才子。 也是年少时一道朦胧唯美的月光。 “良配?他当年敢逃,就得承担代价,我又不是非他不可,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当我是什么!”冷明烛沉吟片刻,难掩烦郁,“罢了不提他了。” 华英点头称是,顺着她岔开话题,一面给她篦头一面说些有的没的哄她开心。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沉闷的敲门声,华英给她盘了松散些的回云髻后去开门。 是胡符箓来传信,隔着道屏风行礼,“殿下,街头滋事的头目押解回来了,身份已经查清了,是阜阳侯家的三郎君,名叫沈开明,想讨那铺面小娘子做妾,人家不依,示好骚扰过几次没能得手,赶上这几日街上人少,竟直接下手抢了。打小横行霸道惯了,这不都押到咱们府上来,还叫嚣他阿爹是堂堂阜阳侯没人敢动他。” 胡符箓似笑非笑道:“殿下打算怎么处置这位?” 阜阳侯家的郎君?冷明烛暗笑,没想到自己在街边竟歪打正着了老仇家。 刚想着如何用计牵制他、击垮他,覆灭他,结果把柄就自己送到门上了,真是上天开眼,助她报仇雪恨。 冷明烛对着妆镜,抚弄着梳好的发髻,漫不经心问:“我记得阜阳侯家大郎当初战死沙场,二郎在治水的时候遇上决堤,被水卷走成了瘫子,只剩下个身康体健的美貌三郎?” “殿下好记性。”胡符箓无须白面上堆着笑。 冷明烛道:“既是功勋家的郎子便别太怠慢,那阜阳侯爱子之心太盛把儿子娇宠过头,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咱也不能袖手旁观,先给了吃喝关一晚敲打敲打。” 阜阳侯家唯一赋予众望的郎子,是如今沈家全部的心血所在,有他在手里,任他沈协再老谋深算也得乖乖跳进圈套里。 胡符箓颔首称是,“耿领侍带许侍卫在门外候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