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材质织就。烧不毁,撕不破,水透不得,只消大人再盖上自己的私印,这个约定便不能作废,以示本王结交大人之诚心。” 他犹豫片刻,终是颤抖着伸出手来,将其接过。 只见晏长舒展颜,接着道:“据本王所知,各大世家皆豢养暗卫,如今本王刚刚受封,尚未建立自己的势力,大人能给本王的很简单,只需奉上府中暗卫,坐在家中,等着接好这个将要从天而来的奉职诏便可。” “臣愚钝……还请王爷明示。” 他凝了眉,想不通其间的关系。 晏长舒耐心解释道: “陆枕河已有辞官之象,年节将至,想必他的辞呈......很快就会递上去。本王的皇兄,本王最为了解。他敬他,却又惧怕他。他怕极了他悲悯望他的目光,因为像极了在看一个丑角;他怕极了他一呼百应的中书之尊,只消一句话,便又能将他坠回卑贱中去,永世不得翻身。” 晏长舒说着,唇角的弧度扬得越发地大: “陆枕河辞官,必会回江南......吴州......那是他们决裂的地方。皇兄可太怕陆枕河如同当年扶他青云直上一般,再扶助出下一个,下下一个来......所以,我会劝他,让陆枕河,长眠在这四方的京城之中,永不得出。” “......可这,可这和我家的暗卫又有何干系?”李旻一头雾水。 “陆枕河是何等性情?他会参不透他晏长曜的疑心?以他孤高清雅之姿,他宁愿死!也不会放纵他猜忌自己!他是谁啊!哈哈哈哈哈......澧朝第一文士,千古忠臣表率!他自然会一死证自清!” 李旻看着他癫狂的模样,不禁有些怕。 “李大人!他死了,你以为就结束了吗?” 晏长舒突然回身,吓得他心一惊。 “他还有不逊色于他的好儿子,还有他的学生,咱们的储君晏淮序,还有他天下间的万千门生和敬仰他的江湖志士!他若活着,将来会是怎样的局面?所以他该死得其所,让这些人为我所用!” “......如何用?” “他们对皇兄的不忿,才是我最好的武器呢。如何才能激起这些人的愤怒之心啊......” 他生得一副温文尔雅的样貌,眼中却闪烁着精光,那是嗜血的疯狂。 “自然是因为他政见与陛下不和,举家惨死在阖家团圆的年节......可皇兄不会如此不留余地,我们得助他一把......所以,我需你府上的暗卫,帮我助李砚泽一臂之力。晏淮序那小子刚好去了南境,我让刘舆给他添了些赌......这个冬日,陆府合该无人生还!陆枕河遗志的承袭者,当是为他全家收尸的本王!大人,这盟书,你签,还是不签?” 李旻觉得腹间有一凉物相抵,低头一看,他的玉笛正指在他的腹上,不知何时,竟吐出了一截短刃。 再近一寸,便会扎破他的衣物,戳进他的皮肤,令他血流至死。 怡王话已至此,他签,便与他同荣光共富贵,不签,只有死路一条。 “我签.......”贪心起的念,总要用命来偿还。 不过,那个风雪夜,李旻也并未全然呆在家中。 他躲在庙里,祈求神佛庇佑,远远看着晏长舒立在塔尖,望着陆府的滔天火光,旋即凝了眉。 晏长舒看见了陆夫人偷偷将小女儿藏进了酒缸之中,而那些蠢材般的暗卫,竟无人去看那大缸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