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 晏淮序微微蹙眉,惊讶道:“看这人衣着形制,应当是怡王叔府上的暗卫,你与他......不是素来要好?他为何命人杀你呢?” 他还未等李旻出声,便接着道:“罢了,你们之间的龌龊勾当,本宫也不愿听。本宫还是将你带回大牢,再去禀报陛下吧......只不过,李大人,此行若明目张胆带着你,实在太过招摇,委屈了。” 他话音刚落,一记手刀,便把李旻劈晕了过去。自马旁的行囊中拿出一套乡野农夫的布衣换上,再将他塞入麻袋之中,策马行远。 李旻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已是在牢狱之中。 他望了望窗,与他先前所在的位置不大相同,腐臭味更甚了些。 然而,他却无比安心,以至于觉得天更蓝了些,隐约还能嗅到粮食香气。 朝中掌刑狱之臣是站在太子殿下那边的,起码在狱中,无人敢明着来害他。 他这一生,不知做了多少回墙头草。他把这归结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始终笃信着,晏淮序这等不屑于耍手段,使阴招之辈,断然敌不过善谋的怡王。 于是,他自晏长舒拉拢他之后,始终尽心为他谋事,未再反复纠结。 只因他无比清楚,若晏淮序上位,朝中便再无他的容身之地。 可谁料即便如此,到头来他还是落不得一个善终。 他正坐在狱中铺就的秸秆堆上苦笑,却见一穿斗篷的女子带着侍女款款而来。 侍女替她打开牢门,女子摘掉兜帽,冲他温和一笑:“李伯伯。” 李旻微微一愣。 来人正是张尧一案中唯一没受到牵连的小女儿——宫中的张美人。 “你......你怎么来了?”他踉跄着自秸秆堆上站起来,听见这声“伯伯”,不禁有些愧。 “昨日刚与贵嫔娘娘城门前相送,不过多时,便听闻太子殿下奏请陛下,说您遭遇了怡王府的刺客,为安危计,又将您送回牢中。惊华这几日发了烧,贵嫔姐姐走不开,便求了陛下,托我来照看照看您。” 说着,张美人同身后扮作婢女的柳烟浔招了招手。 柳烟浔垂着头,将带来的食盒一一打开。 上面放着菜食,下面是些治外伤的药物。 已经昏迷了整整一日吗? 李旻呆呆地看着眼前这数月以来唯一的温暖,竟还是昔日同窗的女儿所带来的。 自己当初要女儿与她断绝来往,莫因张府之事牵连到他们李家,她却不计前嫌...... 可他见柳烟浔自若地将菜饭端出来时,仍下意识死死盯着那些餐食,往后退了几步。 他怕有毒。 张美人对他眼中的戒备一目了然,特地接筷亲自一一尝过,然后再递给他道:“李伯伯,这下您总放心了吧。” 面对她诚挚的目光,他躲闪不及,颤颤巍巍地接过这些饭菜。 刚吃一口,是他与张尧熟悉的家乡味。 他刚经历劫后余生,饱尝世情冷暖,一时眼眶有些发酸,偷偷瞥了瞥正柔柔站在远处的张美人,拼命往嘴里扒着饭。 眼泪混在白米里,又添了些咸。 待他将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筷放至一旁时,张美人已经盈了一眶泪,徐徐开口: “李伯伯,我此番来看你,就是想问问,当初我爹,他究竟是为何而死?同你昨日被怡王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