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故这般动怒啊?” “他到底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屡屡公然打断朕的话,所有事情他都已做了决断,丝毫不顾及朕的想法,那还要朕这个皇帝做什么?做什么?好当他摄政的傀儡之君吗!” “陛下,不恼,不恼......不论如何,陛下终究是一国之君,他不过是屈于陛下的臣子,即便功劳再高,总归越不过陛下去,不是吗?谁人能不顾忌后世的口诛笔伐啊……” “满朝文武无人敢言!无人敢言!任凭他跋扈!” “陛下......” 李贵嫔眼见皇帝气得嘴唇发白,紧蹙着眉头, “妾不过是个深宫妇人,也不晓得前朝之事,不过,陛下不是留着他兄弟,在宫中做琴师吗?晏长舒琴技高超,有抚人心绪之能,若陛下不爽,去他那里消遣消遣便是。” 皇帝阴阴笑了起来: “对啊……爱妃……所言甚是。还有,替朕宣你兄长入宫,千万别让晏长曜那厮察觉是朕的主意,就说你病了,让李旻携其夫人,入宫探病。” “是。”李贵嫔柔柔道。 他望着眼前顺从无比的女人,自觉开怀,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还好有爱妃陪着朕......朕虽万人之上,其实无比孤寂。只爱妃一人,肯真心待朕。朕只有你,你可莫要背弃了朕。” 听见他的自剖之语,李贵嫔心头一颤,瞬间泛上爱意,无比怜惜这个眼前处处受人掣肘的男子,紧紧握着他的手道: “不会的,妾不会离开陛下,妾永远与陛下一心。” 红墙之外,陆枕河在晏长曜身后唤道:“尧璋!尧璋!晏长曜!” 晏长曜止住脚步,眉头拧得颇紧:“书聿兄。你若是要责我今日行事过分,那便不必说了。” “他是君,你我为人臣,你行事这般张扬,不知要给自己留下多少隐患。我这是忧你,不是责你。” 陆枕河有条不紊,徐徐走至他身前,行叉手礼道。 “书聿兄难道觉得,我今日所言不对吗?”晏长曜背过手,与他并肩而行。 “你虽句句在理,但王大人之虑也不假。秋猎耗资不小,大战在即,能省些,便省些。”陆枕河叹道。 “呵。”晏长曜冷笑道,“省?你以为这些款项即便不作秋猎,便能落在军中吗?你今日不用,他明日就能给你用到别处去!书聿兄苦苦维持着税收,若非那些藩王手下谋士景仰你三分,劝其上供,凭他一人,国库早就折腾空了!” 说着,他便气血上涌,不禁走得快了些: “你瞧,宫中各殿金碧辉煌,珠光宝器数不胜数。尤其是那鸣鸾殿,上月刚刚翻修,以椒涂壁,琉璃缀顶,夜间以夜明珠视物,金器玉器更是不提,他可曾忧虑过国库?要我说,他不如废了皇后,把李贵嫔搬去椒风殿为上策!” “皇后娘娘可是你家姐,他若废后,你该如何自处?” “有何自处不自处的。”他嗤笑一声,“不过是用以操纵我的傀儡罢了,他待她,又能有几分真心?” “你既知,为何当初还要允她入宫?” “你再万般劝说,能抵得过她心甘情愿吗?那可是后位,不知是多少女子的梦想!我反正是拗她不过。若将来你家女儿非要嫁给皇宫中的王八蛋,那王八蛋又偏想娶她来掣肘陆兄,届时,我看你怎么办。” 陆枕河垂首无奈笑道:“我家阿溶可不会这般没眼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