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只见晏长曜悠悠起身,甩了甩袖,同她道:“走了。” 她跟在他身后,自角落挤至人群之中,还撞到了个正吃杏子的小哥。 她刚赔礼笑笑,却见那小哥并未介怀,甚至都不愿把目光在她身上多留一瞬。 只回过头去,继续津津有味地观看。 熙熙攘攘间,她在晏长曜身侧站定。 不知为何,心中总隐隐觉得不对,抬眼看了看陛下,见他全神贯注地望着台上,眼角还挂着些赞赏之意。 她跟着望去,只见上面二人对立,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正你一言我一句,探讨何为德行。 一人之意,文才禀赋,克己守礼,方为君子之德;而另一人却觉得,不拘于小节之中,能治世,可平乱,才为真君子。 她悄悄望了一眼晏长曜。 难怪他会被他们的辩驳吸引,台上二人之争,不正是现世里,他与前朝旧臣辩不分明的议题吗? 二人言辞颇为犀利,你来我往,引经据典,竟一时难分高下,连着将她的神思,也吸引了进去,不由得心驰神往。 随着两人评谈收束,她倒颇有些酣畅淋漓之感,侧首望去,见他笑意越发地深。 人群久久未回过神,过了片刻,不知是何处爆发了一声“好!” 随即一呼百应,分分叫起好来。 却在此人声鼎沸之时,台上二人对视一眼,齐齐自袖中掏出短匕,朝着晏长曜攻来。 她一时错愕,转头看向陛下,却见他从容自若,笑意未减。 密函不是已经送出了吗? 既明知是局,怎会还往里钻? 台下佯装百姓的杀手和亲卫纷纷掏出武器,打成一片,不时有血肉喷溅与尸体倒地之音,倒令真百姓吓得惊声尖叫,抱头鼠窜。 她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攥着身旁人,察觉他并未紧张,也没有担忧。 只反将她的手包在了手心。 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些杀手之于怡王,正如这些暗卫之于陛下。 生或是死,不必在意。 但绝不能错过任何一个,能达到目的的时机。 所以,怡王即便接到了她的密函,也不曾取消行动。 哪怕她向他通风报信时,冒了那么大的风险,甚至她当时,已做好了为他们而死的决心。 柳烟浔心中唾道: 怡王口中的什么不忍见酷烈之世,不忍见无情之君,通通都是放屁。 他只是想与晏长曜在权力的角斗场上争个你死我活,压根不在意高阶之下的芸芸众生。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今日她穿得无比招摇,撞到那吃杏人时,他也未感意外,那么如今,在他们身旁佯装逃窜的,应还是晏长曜的亲卫。 她抬眼看了看陛下,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既怡王无谓她的生死,那不妨多求一丝他的信任。 台上那两人越靠越近,果然,晏长曜身旁慌乱的百姓即刻抬手,身手矫健,一发暗器瞬时没入那人膝中。 那人吃痛,借力举着刀朝他丢来。 她可以躲,也可以挡。 她往前一转,挡在晏长曜身前,左臂迎着那人的匕首,硬生生接了那刀。 刀在她左肩后被划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