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是了却她查清当年真相的复仇之心,亦是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许是那日春宴,他见陛下待她格外偏宠,怕她沉溺在这一时的盛宠之中不得自拔,才特送了只鸟儿来—— 她,不过也是晏长曜一时兴起的金丝雀,可莫要生出太多妄念。 她捏着那纸球回到房中,悄悄展开,只见上书: “舍张保李。” “哈。”她蓦地笑了起来,抬手将这纸在烛上燃成灰烬,落了一桌的尘灰。 真不愧是神机妙算的怡王,竟早想到会有这么一日。 知晓宫中仅存的张美人会向中书令之女求助,知晓李贵嫔许会动恻隐之心,甚至连她会如何做,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可是他万没想到的是,她却后悔了当日自己所为。 不论是天子之怒,抑或是亲王之怒,她一概承受不起,但她仍需按自己的判断,前行于刀刃之间。 她将尘灰拨入炭盆,突然冒出了一个背道而驰的念头。 舍李保张。 “美人,张美人求见。” 拨雪推门进来,见她正望着烛火发呆,轻声唤道。 巧了。 她回过神来,淡淡道:“请吧。” 张美人依旧打扮地清雅,但并无局促,反倒落落大方。她入了座,直截了当问道: “听闻妹妹病了,前几日不敢叨扰,今日前来,是想问上一问,妹妹春宴那日拦我,可要对我讲什么话?” 见她坦诚,她便也懒得转圜,亲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淡淡道: “我知道你一心想救你家人,但你去求中书令,可着实算不上什么好法子。” “.......你怎么知道?” 她垂首一笑:“姐姐真是说笑,姐姐春宴与惊华公主一同离席,不正是想借张李二族的旧情,拖中书令想办法救你族人吗?但姐姐似乎想错了一件事。” “你但说无妨。” 她盯着面前飘浮着的茶叶道。 “掌你全族性命者,非刑部,非朝臣,而是陛下。” “妹妹是来替陛下做说客的?” 她有些狐疑,侧首盯着她。 她颇有些无奈,笑了笑。 “陛下如若有说服姐姐的心思,何必始终拒姐姐不见呢?今日所言,不过是妹妹发自肺腑罢了。” 柳烟浔注意到她原本紧攥的手松了些,接着道:“陛下为何按下你全族,不做任何处置?说明在他心中,利用牢中的‘张氏’,便足以令某些人心绪难安。” “妹妹的意思是......陛下本就不打算处置我家中人?” “暂且如此。”她轻笑了笑,话锋一转,“不过,将来可未必如此。姐姐伴陛下甚久,自当明白陛下向来功过赏罚分明,若姐姐是个无用之人,自当不会顾虑你的要求。正如你跪在阶前一天一夜,也不曾得到他半分垂怜一般。” 她话说得颇不留情,张美人却并未介怀,只是垂着眼睛,暗自琢磨。 她打量着张美人的神色,疑惑问道: “冒昧问一句,姐姐似乎并不在意陛下如何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