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娘亲,无甚心机。 她思来想去,仍是劝慰道: “贵嫔娘娘,中书令所为也能够理解。前朝的血已流得够多了,莫再让你家再沾染此事。” “怎连妹妹也这般说?情义与苟活比起来,孰轻孰重?” 情义自然重要,可若是不过脑子的情义,只会更添几笔亡魂枯骨罢了,又有何意义? 她心中如是想。 但说出口时,只道:“是妹妹狭隘。” 见她恭顺,李贵嫔也柔和下来。 “罢了,我知晓妹妹也是好心,今后我会注意的。” 刚回惊鸿殿,天色已暗了下来,连带着人也昏昏欲睡。 柳烟浔伸着懒腰唤道:“拨雪,我乏了。” 拨雪难得见她似一只猫儿般,将整个人蜷在椅上,挠挠头开口道: “美人怕是还要再等上须臾,外间东宫的嬷嬷带着宫人在外等候多时了,说是有要事求见美人。” 她怔愣片刻,双足落在地上,起身向外走去。 远远见一个老嬷嬷带着一名宫人,正候在惊鸿殿外的拐角。 “美人,殿下知美人今日落水,特命奴婢送些治风寒的药来。” 嬷嬷递上药箱,恭谨退到一旁,露出身后垂着首的宫人。 那人低眉敛目,她瞧不真切。 但仅凭那双眉眼,便知哪儿是什么宫人,分明是堂堂太子殿下,换了身内侍的衣衫。 她忙转身将他掩在身后,将药箱一把塞进拨雪怀中,将她打发回了殿内。 待四下无人,她轻声急道: “你怎扮作这般模样?是想吓死我吗?你今日落水,可有不适?” 他见她责问的语气一如往年,抬起头来,双眼明亮无比,一改在晏长曜面前的肃正,流露些少年意气,笑出颗小虎牙来。 “你记得从前事,也果真惦念我。” 说着,垂下头来,带着些委屈, “除了你,满宫无人问我是否着了风寒。” 她一时语塞,没好气道: “我只是怕被别人瞧见后妃与当朝太子殿前私会。你究竟有何事,非要这时候找我?” “我回东宫后,揣摩了你今日意图,我特地此时来找你,就是怕陛下夜间过问于你。” 他顿了顿,凝眉道: “你既已留在宫中,就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该插手之事就莫要插手,比如,李氏。你故意将此事闹大,陛下今后若寻了由头,治李旻的罪,定会被人怀疑至他与张尧同为旧臣上来,届时朝中若干旧臣,该人人自危。你此举,分明是让陛下莫要因张尧连坐李氏。” 他严肃下来时,便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与华贵,柳烟浔不禁有些恍惚,眼前人是彼时人,却又有些不似彼时人。 “为何不管?莫须有之罪,难道要一而再,再而三吗?一如当年的陆府?” 她声音冷了下来。 晏淮序语塞,只柔声劝道: “朝中之事并非你想得那般简单。当年之事,似乎与李旻有些干系,你如今插手救他,若再牵连自身,岂不得不偿失。我只想你能安稳快乐地活着,怎样都行。” “怎样都行?”她蓦地笑了起来,凑近在他耳旁道:“那要是日日在陛下身下承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