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景同对面色不好的卫祁说:“卫诸离,我不知道你们江湖事,也没细打听过。但诸离门换了李门主当家,真是一大幸事。” “家卓和你行事作风很像。又或者说,索命门都是你这个行事作风。” “在穆陵关,你说你误以为对面起了山火。要去救百姓,所以手段残忍对穆陵关士兵动手。你虽未敢有亡故,却伤了不少人的面骨。” “家卓呢。他觉得自己在替天-行道,赵东阳通敌叛国,他们拿钱又杀人。道义名利兼备。刑审赵东阳时,便百般残忍。” “来咸阳的路上,你们索命门的高手抓到我们四人。话都不问一句,见面就杀。连两个女孩子都不放过——就算我和蒋英德罪大恶极,两个姑娘哪里就不只得你们容忍了。我没有带环俞焦俞,那两个女孩子是不是就像那匹被分尸的马一样,死在这个冬天。血流满地?” 卫祁完全插不进去话,他想自白。 章景同伸手,按住:“真的是好心办坏事?一次,两次,三次都是吗?你真的打算用都是误会、巧合、天意弄人来解释这些人命吗。” 章景同轻轻的笑了,他摇头说:“卫祁,我们不是同路人。”顿“老实说,我很欣赏你对大魏忠诚,恪守底线,行三教九流之事却从不通敌卖国。但,我对你替天-行道的精神很难苟同。” 卫祁淡淡道:“无论小章公子对我怎么评价。一码归一码。今日之事是你对我索命门有恩。章公子瞧不起我也罢。只要你记住,三十年内你遇到任何事。来找我索命门,我门上下必成全你心愿。” “百年之内,章公子若暴毙枉死,我替你寻仇。” 李诸离也说:“百年之内,我保你一脉余血。此生无论章公子被满门抄斩也罢,江湖追杀也罢。但凡你有子嗣骨血。诸离门必保其性命。抚养至成家立业。” 章景同深吸一口气,实在难以评价他们是在咒他,还是在庇佑他。他扶额开口道:“不必了。我不需要这些。” “卫门主、李门主若真的有心。听我一句劝,朝廷尚有三司三察,望索命门不要再一言堂了。单凭片面之词就致一人性命于死地,太荒唐了。” 说白了,焦俞说的对。卫祁根本求的不是公正、道义。从始至终卫祁庇佑的就只是自己身边人而已。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章景同道:“如果你们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江湖人。我怕不是不会对江湖人有什么好感。” 独断专行,残忍又偏激。 章景同若不是先认识章龙图、焦俞、环俞。只怕他也会支持限制武林政-策。 李诸离碰了碰鼻子,他道:“既然章公子如此不喜我们,我们就送到这里吧。诺言终身有效,公子认识行脚帮的人,他们知道怎么找我们。” 章景同闭眼说:“我不伤伯仁,伯仁却因为我而死,因我而伤。卫祁、李诸离,我并不愿意看到江湖上有这么多‘急公好义’的人。热血是个好词,但伤了人,能安心闭上眼就让我觉得不可交了。” 卫祁回头说:“章公子当真这么寝食难安吗?我怎么瞧着你这些日子吃得香、睡得香。身边美人好友,好不快活呢。” 章景同说:“犯错,是警告下次别再犯。我愧疚,所以我会补偿穆陵关。尔今往后,我都会对穆陵关搭把手。这是我欠下的债。” “愧疚流于表面给别人看,是让人知道他在自责,他在后悔。他其实是个好人。不要再责怪他了,够了。” “卫祁,我不需要。我担得起骂。我会为我做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