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也还是不能让我入官场。既然都是学幕,我跟着孟师爷多学半年,回去也算是出师有名。” 孟德春听了很高兴。绍兴事业帮是天下师爷的本家,章询这样看得起他,孟德春心里乐开了花,忙道:“本该如此。天寒地冻的,便是回家过年也没有这个时候赶路的。” 更何况章询现在回去,等到了浙江也都该穿夏衣了。 孟德春得知章询接了蒋家的宅子安置亲戚,不免说教了他几句:“知道你和蒋家走得近。你也不能这么消耗你和蒋少爷的情谊。你那小院怎么就住不开了。”不就是挤了点吗。 章询理直气壮,略为委屈道:“就是住不开嘛。蒋少爷来我家下棋,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哪知道他们要住这么久。” 语气中,俨然是已经嫌弃家里长辈管的孩子。 孟德春见状失笑摇摇头,找门路拨了些碳给临溪镇送去。也算是他这个做师父的,照顾学生亲戚了。 * 章景同安顿好这一切,再回住处已然是深夜。陇东荒野,夜路无灯,沿路漆黑死寂。冰天雪地甚至听不到虫鸣鸟叫声。 马车辙印,咕噜噜碾过雪地的声音。 一盏灯笼挂在马车,摇摇晃晃弹跳着回了章家小院。 韦迎波和章喜卫搬走后,小院登时空了许多了。环俞也去陪了二人,焦俞暂时跟在章景同身边。 焦俞环俞两人约定好,十天一轮班,他们要互相交换。 蒋家灯火通明,蒋老太爷、族长九公,乃至老太爷新看中的继承人蒋英德都打着哈欠,来开夜会。 蒋家和尹丰联姻后,消息灵通不少。王匡德得到圣旨奖赏,如今这道旨意扣留不发。谁也不知道圣旨写了什么。 尹丰和蒋家都没有渠道打开这道圣旨,对此揣测纷纷。尹丰不知道圣旨里写了什么,但对他对圣旨里是褒奖王匡德的传言将信将疑。 王匡德的困境和尹丰的困境不一样。尹丰能想办法筹粮,王匡德从哪里想办法大变活人。朝廷为何要奖章,手下出了叛国师爷的王匡德? 联合这道圣旨被扣押下来,尹丰对这道圣旨更持怀疑态度。 蒋家则没有尹丰那么多疑。在他们看来,王匡德有王家这个靠山,王家亲自派了自己小嫡孙来立功,怎么可能让王匡德出事。 王匡德能脱罪立功再正常不过。至于这道圣旨被扣押下来,确实值得揣测深思。 九公率先抛出自己的见解:“会不会是章党的人在暗中作对?” 蒋英德摸了摸脖子,有些心虚。人都是偏心的,蒋英德这样的少年更是。他还少年,又不走功名。实在谈不上章党、王党。只是他最要好的哥们是章询,他心里不由得就有些偏章党。 “未必吧。章家和中州王陶家牵扯颇深,何至于把手伸到陇东来?” 蒋英德和章询相熟。他对京城章家不了解,对浙江章家还是很了解的。章询和因为京城章家不能出头,和浙江章家闹矛盾,离开本族来了陇东。就是因为即便是章家的人,在陇东也不能如何。 蒋英德略带一些抱怨地道:“总不能王家子弟在街上摔了个狗吃屎。也要怪那坨屎是章家拉的吧。” 这一次,蒋家老太爷没有偏向更年轻的蒋英德。反而对九公说:“说起来,今日我还收到了那王元爱的拜帖。” 章家没有适龄的姑娘。 如果京城章家真的来人在陇东,是决计不会想看到王家献美于东宫,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