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每日都按时点卯来衙门报到。还日日为孟德春斟一杯泡好的茶。非常殷勤狗腿。 章景同还把书架上所有的库存旧档的灰尘都清扫了一遍。按照地址名录将华亭县地方的户籍都另列了一遍,日日到孟德春面前邀功。 搞得孟德春非常无奈,对杜卫良‘抱怨’说:“就没见过比他更殷勤的!”又乖巧又好学。虽然殷勤,还擅自动了陈年的户籍名录。可却守规矩的从不碰近日政事。只拿旧录练手。 孟德春骂也不好骂。左右章询又没干什么逾越的事。——只是太过献殷勤罢了。 可章询偏偏是个拍马屁也很有分寸的人。 又过了几日,孟德春于心不忍了。对杜卫良说:“章询送来的抄报我看过了。他是真的有在认真做。倒也不全是为了奉承人。他把这十年来华亭县人口流动和地亩收成变化做了个账给我。写的一目了然,清清楚楚的。简直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一副我很努力,我很珍惜做事。求他给个机会的样子。 小小少年,有韧性有毅力。虽出身浙江桐庐那样的科举大省,也冠了个章家大姓。 奈何庶出五服之外,在偌大的京城没有依靠,也说不上话。这才沦落到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来。 孟德春对杜卫良说:“……我如果不是现在深陷泥潭。我真想收了他当学生。”顿了顿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再科举。反而一心要入幕行。” 孟德春自己是科举无望才做的幕友。看见章询这么年轻,放着好好的科举路不走,要来入幕行心里莫名的就很惋惜。觉得章询走了弯路。 杜卫良咬着板栗吐出甜壳,笑道:“那你什么时候问问他呗。” “来日方长。”孟德春笑着摇头说。 渐渐的,他们对章询的殷勤就习惯了。 孟德春甚至对章询说:“你要不嫌累我给你指派个活。我有个同乡在临溪县做钱谷,这两天在统计当地十二龄以上的男童。人手挪不开,你若不介怀,我想让你过去帮两天忙。” 男孩十二岁就算成人了。可以上战场杀敌了。统计这个,多少带点悲凉。 按军中规矩十五才能入军营。除非……当地男丁已经少到要朝下征。 章景同给孟德春斟了茶后说:“我听孟师爷的。” 章景同也想看看临溪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光景……下一个就是华亭县。 章景同带着焦俞环俞骑马到了临溪县境内。拿着孟师爷的举荐信和临溪县的高师爷碰面后。高师爷竟然一副久闻大名的样子。 高师爷拍着章景同肩膀很是喜欢。直问章景同有没有娶妻:“我的二女儿今年刚好十三岁,正是媒人踩破门的年纪……” 话未说完,章景同愣住了。半晌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被孟师爷诓过来相亲的。 章景同哭笑不得,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高师爷携回家喝酒去了。西北民风豪放,陇东也不能免俗。章景同还没进门,就听见高家的婆子说:“老爷,小姐和夫人听说你听了同僚的话。要给小姐订一个不知底细的外乡人。带着小姐回娘家了。” 高师爷僵住,非常地尴尬。 章景同则长松一口气。不再抗拒去高师爷家吃酒。 高师爷脸上火-辣辣的说,直说抱歉抱歉:“都怪我教女无妨。”夹着花生米数粒,余光一直觑着章询看他的反应。 章景同觉得麻烦,索性撒谎道:“我才要汗颜呢。还好高夫人和高小姐不在。我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