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刘家一向忠心耿耿,诚然,朝廷就是真的斩了刘崓,雍州也不会生变,可忠良之臣,就该被拿来杀鸡儆猴吗? “放肆。”太子一声断喝,却听不出多少怒意,盛时行知道自己所求已经成了大半,赶快趁热打铁,撩袍屈膝再拜:“大梁律有云,除谋反谋逆者,皆可酌情判处斩监候,太子殿下权当是案子已经断了,如今离秋决之日还有不到三个月,殿下就给下官三个月的时间,下官一定不令殿下失望!” 太子不是听不进谏言,甚至他自己面对这件事,也左右动摇了很久,不然也不会听太子妃的,传召盛时行前来,太子妃转述盛时行的话,令他担忧更是愤怒——即便朝廷要拿刘家开刀,也容不下一个二品侯爵边关大将不明不白地死在刑部大牢里…… 太子心中已经允了,但还是意味深长道:“盛时行,你如此为刘家说话,是不是因为刘崓曾经帮过你,甚至救过你?” 赵钧一言出口,心中却有些懊恼自己浸淫权术日久,试探冷刺居然这么顺畅便可出口,但话已经说了,他也只能盼着盛时行可别在东宫哭出声来。 没想到盛时行居然笑了笑,一拱手:“殿下英明,下官左迁雍州,巧遇大案,的确曾数次得刘都统援手甚至相救,下官位卑言轻,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翻覆间生灭也不会造成威胁的人物,他选择帮我,不是因为看重我,而是看重下官身为御史,是朝廷派出的监察官员,而下官如今也是一样,并非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公义和社稷。” 太子心中怅然,抬手将她虚扶起:“盛时行,你敢说你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盛时行抬头,双目平和如水:“下官不敢,因为下官也是有心的,有血有肉的人,下官的确视刘步云为友,但太子殿下定明白我绝非以私废公之人。” 太子无奈一叹:“盛时行,你应该明白,本宫要为你周全,必得给圣人一个说法。” 盛时行垂眸颔首,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下官明白,盛时行愿以项上人头为保,若查不出案情究竟,或查明的确为刘都统所为,我愿陪斩。” 太子本意是想让她立个军令状不要迁延日久,却没料到盛时行出言如此之狠,当下一惊:“你个盛时行,你还说不是私心?你可知京官私交边将是什么罪名。” 盛时行此时也豁出去了:“下官不是私交,是光明正大地交,是为朝廷保护边关大将,我问心无愧。” 太子无奈,也有点生气:“你行……气煞本宫,但凡换个人现在就将你下狱了!” 盛时行赶快躬身:“但现在下官面前的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是凡人,是国之储君,圣明之人。” 太子一挥手:“行了,不必阿谀奉承,就依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殿下既允准再勘此案,还望能周全刘崓的安危。” “这个不用你废话,没事可以走了。” “下官要问问那位死里逃生的官员,案件的具体情况,另外,还想再去……天牢一趟,问问口供。” 太子点点头应了她审案之求,又冷笑:“你不是本事大得很?自己想办法进去。” 盛时行明白,太子这就是默许了,赶快见好就收,再三拜过后恭恭敬敬退出了东宫。 她离开后不久,太子妃带了宫婢端着些粥点来到书房,遣退众人亲自盛了一碗粥奉给太子:“殿下,臣妾新学了一道翡翠鲜虾粥,最是清补,你试试?” 赵钧接过粥碗,顺势将太子妃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阿妩陪我一会儿,这个盛时行真的是,越来越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