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了……”盛时行见众人纷纷颔首认可,又道: “下官说过,我的佐官颜录事已经断定岑长史是被人暗害假做自尽,灯就一定不是岑长史点的,那么凶手即使犯案时需要点灯,那又为何离开之前不吹灭油灯,毕竟大半夜房内亮着灯,只会引起旁人的怀疑,这样反常的行为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要做的事情,需要房内有灯光,而他做完之后,又无法灭掉这灯,再加上岑长史自缢时面向北墙,也就是气窗所在的方向,下官才断定,凶徒一定是从气窗那里,借着油灯光亮观察这个房间,最终完成了密室的布置。”她转过身看着薛刺史:“至于使君所言凶手,下官也已经有头绪了。” 薛刺史此时虽然心慌,却故作镇定问了一句:“哦?到底是何人?” “自然是一直想害岑长史的人。”盛时行盯着面前三人,薛刺史沉吟不语,常司马却突然发难:“盛御史不要信口雌黄,岑长史为人正直,怎会有人处心积虑想害他,至多不过强盗图财害命。” 盛时行被他逗笑了:“照常司马所言,洛阳的强盗还真是大胆,西京重地入室劫杀朝廷命官,若有如此悍匪,你司马府没有眉目吗?” 常司马这才意识到作为主管治安的官员,他自己把自己骂了,顿时气得瞠目结舌,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此时薛刺史面色一沉:“不必再逞口舌之快了,既然你已经有眉目,便请直言吧,到底是谁杀害了岑长史,如何说是处心积虑?” 盛时行看他自己跳出来了,心内一哂,将凶手利用茶器沁毒害人之事一五一十说出,岑安又将刺史赠送小柜之事说了,薛刺史果然勃然大怒: “盛时行你好大胆子,竟然污蔑本官,那柜子的确是本官送的,可本官哪里知道柜子里有毒!更不知道岑谦用此物来装茶具,你……” 盛时行笑着一抬手:“使君别急,下官没有说你就是杀害岑长史的凶手,也没说毒是你下的。” 听她这么说,屋中之人都愣了,一时各怀心思,唯有刘崓好整以暇看着这边,纯纯是来“看戏”的。 盛时行环顾众人,与他对上眼神时忍不住挑了挑唇角,有趣的是,刘崓也没忍住,继而他轻咳一声,转开了目光看着凳子上装尸体的刘冲蹙眉道:“站直了!” 盛时行此时又开口道:“诚如薛使君所言,他并不能左右岑长史用这个柜子装什么,更不知道岑长史有能让茶具侵入毒物的习惯,但刻意接近岑长史,能与他共同饮茶的邓参军就不一样了。”她这么说着,看了看邓樋: 邓樋闻言先是愣了愣,又干笑一声开口:“盛御史这话,下官就听不懂了,的确我与岑长史还算交好,但不过是敬重他才学,又想替使君调和一下关系,可我与他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加害于他,再说……柜子是刺史所赠,但如何就不能是店家做恶?再者说……”他一指岑安:“当日种种,都是这老仆所言,御史怎么又能确定,不是他不甘驱使或者见财起意,谋害主人呢?” 岑安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刚要上前理论,又被盛时行抬手拦下,她微微一笑,对邓樋道: “没想到安分讷言劝架都劝不明白的邓大人,为自己辩驳起来却是巧舌如簧。” 邓参军闻言一愣,继而似乎决定不装了,突然一笑,眼中精光内敛,哪里还有那木讷老好人的样子:“盛御史诬赖下官,下官当然要为自己辩驳,御史所言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不足为证,下官虽然官职低微,也是朝廷命官,不容人诬陷。” 他这么说着,转向薛铭岳,薛刺史刚要说话,盛时行却抬手笑道:“邓参军莫急,本官会让你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