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应允,当下收拾了随身的行针等物便来到王家武馆,进门正碰到王家姑娘愁眉苦脸地出来,说表哥受了伤,却怎么都不肯去医馆看看,颜幻为她引荐了自家“跟坐堂名医学过医术”的表姐,王大娘子赶快又去砰砰敲梁荣的房门。 敲了几下门打开了,梁荣一脸无奈看着表妹:“你这个丫头,我都说了没事……”又在看到颜幻和盛时行时愣了愣。 面对三个姑娘你一句,我一句地规劝,梁荣举起那只没受伤的手表示服了,乖乖进屋看伤。 盛时行看过他的伤口,庆幸伤口不深,他又体壮筋骨结实,冲洗敷了伤药和药布,开了补血消炎的方子。王大姑娘千恩万谢地拿着去抓药了,盛时行看梁荣精神还好,便装作好奇,问他凶徒是什么人,梁荣想了想,先叹了口气: “说来惭愧,梁某忝为定县捕头,却未能捕下贼人,沈姑娘你一说我才想起,那些贼人的确有些奇怪,他们的兵刃好像都是一样的,我跟不同贼人搏斗,感觉他们兵刃的重量形制,招数的力道角度都差不多,或许这些人之间是有师承关系的,而且贼人都特别高大,我自己有七尺八寸,定县捕快数我最高,而贼人当中领头的那个居然比我还要高出一些……” 听了他的话,盛时行心中一动,不着痕迹地看了看颜幻,二人便换了话题,不多时王大姑娘回来,二人便起身告别,颜幻再三嘱咐梁荣多多休养不要逞强,盛时行冷眼观瞧,总觉得自家好友对梁荣的态度有些特别。 二人回到家中,颜幻却没了刚刚的小女儿态,拉着盛时行回到房内坐定:“你刚刚听梁大哥说那贼人的事,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盛时行点了点头,神情却凝重了几分:“你跟他们交手时,也是与梁班头一样的感觉吗?” 颜幻想了想,面色一红:“那些贼人凶煞得很,我并无余暇像他那样细细观察,但有一宗我也的确感觉到了,贼人都很高,而且力气很大,幸亏我们上山有二十多个弟兄,对付他们七八个人,都险些不敌,最后弟兄们伤了三四个,才将贼人逼退。” 盛时行闻言更加笃定,蹙眉道:“那些贼人怕不是贼,而是兵,梁班头只是普通习武之人,并不懂军队中的兵刃都是营里发的,武功路数都是一个教头教的,而且讲究配合,往往能以少胜多,跟他们打起来可不就是这种感觉?” 颜幻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她突然抬头看着盛时行:“咱这儿是雍宁关下,出去不到二十里就是雍阳城,这些不会是……雍州兵吧,难道是玄鹰骑吗!那可……”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被吓着了。 盛时行笑了笑拉住她的手:“你先别慌,我倒是觉得,最不可能的就是玄鹰骑了。”看颜幻有些疑惑的眼神,盛时行赶快解释:“你自己刚刚也说了,这里离雍宁关不过二十里,但也正因如此,如果真是雍州军要做这件事,根本不需要乔装打扮欲盖弥彰,毕竟朝廷给节度使的兵权中就包括剿匪和协助刺史处置流民、各类大灾之事,他们在这样一个地方关押幼童,就不怕泄露秘密反遭朝廷责难?若是我,宁肯将这些幼童当做流民孤儿带走,关到雍阳城内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颜幻恍然大悟,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盛时行又道:“雍宁关外御远国,十年前还是边界之地,如今虽然西北可以当初瀚漠国旧地为前哨,但那些多为荒芜沙漠戈壁,无险可守,最紧要的还是雍宁关,即使雍州军真的有问题,也不应该是雍宁关这里瞎折腾……我琢磨着,雍州东侧是冀州地界,这次冀州兵祸殃及范围很大,那些人是冀州逃兵也不无可能……”说到这里,她面色却是一沉,低声道: “但是雍州兵作乱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