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第三遍门了,她见屋内明明有亮光盈盈却无人应答,往身边打了个手势。 那群匪贼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岁红点了头,当即就要破门而入。 那腿已经抬起来就要踹上去,门“吱呀”一声,从里边打开了。 赵忱临一副清梦被扰的冷漠模样,梁冠已取,未束发后整个人看起来慵懒闲适,身上的袍子半披在肩头又滑至臂弯处,大半都垂落在绒毯上,将进门那一块遮的严实,他袍子下倒是穿的端正,只不过怎么看都是就寝时的寝衣。 他的视线极冷,目光仿佛有实质般从门外各人脸上一一转过,尤其在那几个糙汉身上停了几许,似笑非笑道:“好大的阵仗,怎么不见高夫人亲自来送圣袋?” 岁红自打赵忱临开门后见到人就惊呆了,她不知道怎么赵王会在明空寺,一时间不敢擅作主张去搜他的房间,只磕磕绊绊地说道:“竟然是赵王,这可真是佛前有缘……夫人,夫人她刚才睡下了,待奴婢回去禀告了后明日来拜见。” 赵忱临伸手按了按眉心,岁红已经两步上前恭恭敬敬地捧上了手中的圣袋,那外侧黄色绸绣皆是密密麻麻的梵文,口上用绳子束口,内里鼓鼓囊囊的,大约是一些苍术、藿香、□□等物。 岁红低眉顺眼道:“夫人请了高僧念过,又供奉在寺庙里经了香火,有消除业障、累积福报的好处,请赵王笑纳。” 赵忱临不接,懒洋洋地往边上一侧身:“放到桌上去吧。” 岁红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去房内一探究竟,心跳快了几分,头却越加恭顺地埋了下去,应道:“喏。” 她刚进了门,赵忱临的声音便幽幽响起:“地毯。” 岁红一顿,赶紧脱去了鞋袜,正准备赤脚踩上去,又听见第二句:“雨水。” 她一直撑着伞,身上并未被打湿多少,只是今夜雨格外大,难免裙摆上沾有湿意,她知道赵王向来讲究,只得绞了绞后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室内烛火被风吹得跳动起来,岁红不敢左顾右盼,只能用眼角余光一路探寻,虽然不知道屏风后有没有人躲藏,可是床榻这厢看起来都没有人来过…… 她将圣袋放在桌上,最后往屏风那儿扫去一眼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嵇令颐主仆两人浑身湿透,以赵王的性格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般狼藉的人踩上他的绒毯,大约是躲在其他哪个无人住的厢房里了。 她想清楚后便不再试探,快步走回门口行了礼,见赵忱临意兴阑珊地关上了门后才领着众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