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多时便昏昏陷入了沉睡,一觉到天明。 她颇觉神奇,让嵇令颐多备下几副药后又试了几次,从此对止痛药赞不绝口。 于是嵇令颐又通过谢家商队将止痛药卖还给魏国。 提了价卖的。 那农户种植白苑芋被高价收购,白苑芋被嵇令颐研磨成粉状,又特意剔掉味道晒褪颜色,然后再以更高价卖给魏国世家贵族家中。 阴差阳错的是,方承运明明是三兄弟中对白苑芋最严打禁令的,可这止痛药却在他手下流传的最为广泛。 葵水历来被视作不祥和脏污,低人一等,遮遮掩掩,即使不舒服,那也得忍着。 从来没有将这种事大肆宣扬的道理。 可是男人有男人的圈子,士族中的贵妇小姐们也有她们的圈子。 这止痛药口口相传着,再配上几句羞红了脸的“姊姊信我一回”,反而精准地对上了用户团体。 由于不敢在明面上说三道四,而小心谨慎的夫人们喊了信得过的医官来瞧,也瞧不出什么副作用,这药便成了私底下流通的“奇效私药”。 更戏剧性的是,听闻方承运的夫人前日里生产时吃尽了苦头,被痛得接连昏过去几遭,眼瞅着人要被耗尽了力气。 她娘家请来的嬷嬷心疼大人受苦,更怕一尸两命,兵行险招地喂了点药,蓄了力气才在后半夜平安生产。 方承运抱着白胖小儿大悦,当即重赏了下人,尤其是被他夫人夸赞的那位嬷嬷。 这桩事传出去,止痛药的用途在妇人间便慢慢广了起来。 平头百姓用不起这种天价药物,可是世家大族从不缺银两,掌权理财的夫人更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 每月这么几副药,再贵,能贵到哪儿去? 一来一去,这桩白苑芋的生意,对嵇令颐而言其实还是个正收益。 “你去吧,我在店里等你。” 嵇令颐在出门时就将裹着家书和银两的包裹交给了偃刀,两人在人群中挤过后,只有嵇令颐一人继续往“愿无疾”走去。 大路人多,她脚步一拐便穿了一条弄堂,打算抄小路前去。 这条路她走了好几次,沿途高墙遮阳蔽荫,旁边只有一家老式茶楼,连丝竹之音都没有,格外安静。 可惜今儿就不太安静了。 嵇令颐扶了下帽沿,她已经听到了三次翻墙落地的声音,对方似乎根本不打算遮掩,每一次都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笨重的落地脚步声。 嵇令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前头有三两个刺头没个正形地蹲在地上摇骰子,时不时发出几声鬼叫。 看那衣服,不像是定居在弄堂乞讨的乞丐。 果然,她还离着三人几十米远的距离,那三人已经站起身,用脚把骰子随意往前一踢便面向她痞气地抖着腿。 那几粒骰子骨碌碌地滚进了一堆稻草中,没了声音。 身后的脚步声更重了些,似乎见她前有虎后有狼,加快了步伐想把她堵在中间。 嵇令颐脚步不停,反手摸到自己袖间—— 再抽出来时,那并拢的四指内侧贴着一把腰带软刀,袖口一收,那刀便在空气中抖了抖。 嵇令颐不言不语,左手握刀,手腕向下一振,那把软刀倏地打直了,细长凌厉。 前后的脚步声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