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自不用说,他细细地写了一份膳食单子,嘱咐她每日给眉庄做哪些菜更好,又将自己精心研制出来的药方送上,叫她每隔三日煎上一剂,好做解暑、清火之效。 书塾这边,温实初花了好大的工夫才说服莲儿替他做这个端茶送盏之人。每日他亲自熬好润喉茶,托莲儿呈上去让眉庄喝下。 眉庄自然也知道这盅茶是谁熬的。 那日乍然见到温实初,眉庄被他那一番直白的“肺腑之言”怔得说不出话,只能匆匆撇下一句容她再想想便推他出门。这些日子过去,她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她了解温实初,他这样一个优柔寡断之人能毅然辞去官职,千里迢迢地跑到姑苏来寻她,其中缘由也只能是他说的那般。 说不动容是假的,但眉庄的心里亦是纠结无比、摇摆不定。 凭心而论,温实初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连采月这些日子都不停地与她说起温实初的好。他来到姑苏这么久,做的点点滴滴眉庄心里都有数,也愿意承受他的好。 可是,她终究是死过一回的人,不敢这么轻易地下了决定了去。 终于在一个下了点小雨的黄昏,眉庄踏入了温实初的医馆: “我们谈谈吧。” 从看到她身影的那一刻,温实初的眼里便闪烁着光,咧开嘴笑道:“眉儿,你要说什么都可以。” “实初,我知道你的心了,可我与你不同。”眉庄一字一句道,“我嫁过人,又死过了一回,如今的日子对我来说更像是新生。我很满意现下,情爱一事倒并不重要了。” 温实初的眼中的光消失了,一抹的失落晕染开来,嘴角微微发颤,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眉庄有些不忍,低声道:“你实在不必来此地的,快些回去是正经。” “不!”温实初扬一扬头,勉强微笑,“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再回去。从前你守护了我那么久,如今也该换我来守护你了。” 他的话击中了眉庄的心腑,叫她不敢迎上他柔情而坚定的目光,眼里微微发涩:“你这又是何必……” “我心甘情愿,只求你不要拒我千里。” 他这样的痴,叫眉庄不免动容,无法对他说出“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