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俯瞰而下,轰然炸裂成五彩齑粉的尸体连接成一个炫彩的螺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多米诺骨牌阵,朝着圈层中心坍塌而去。 汇聚至息仪掌间的驳杂砂砾堆积成的球越来越大。 除了那些令人胆裂魂飞的人体爆炸声,九霄云殿内寂然无声。 众人被这场始料未及的屠戮吓破了胆,只敢闭上眼,为自己最后的几分几秒惊恐,默哀。 由整个仙族合力共筑的球阵的压制渐渐减小,珩渠才堪堪醒过来,环视着殿内无声的屠戮,悲戚地呐喊道:“息仪!息仪!” “诶。我在呢。夫君。”息仪的语气里又夹带上了笑意。 “停下,快停下!”珩渠的元神极度不安地在球阵内旋转个不停,“你不是说,再为无关人等浪费神权便要被抹杀吗?你怎的还是如此意气用事?!你快停下啊!” “这怎是浪费神权呢。”息仪轻笑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已然高悬在空中,遮蔽住他们小小双口之家的浑浊的球体:“我这是在收集灵力,完成任务啊。如你所愿了。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夫君。” “息仪……”珩渠看着正对着自己的玄光镜,看着画面里那个正坐在吊床上,还在有一下没有下地荡着秋千的穿着一身喜服的妻子。 遮蔽住她头顶一片天的高悬在空中各种各样的灵力,被悬日照耀出五颜六色的光晕,打在她眉目如画的脸上,如梦似幻。 可她的眼里氲着薄薄一层泪雾,泛着刺人的苦。 “珩渠。”她怅然道,“你非要求死吗?就连与我成婚都缓解不了你的自毁欲吗?” 珩渠笑着,叹息着,泪如雨下。 “娘子。”珩渠说:“我从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我万念俱灰,却总是舍不得死。直至你出现,我总算知道,我就像丢失了未了执念的厉鬼一般游荡在这人间炼狱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与你重逢的。这一次,非但等到了你,还与你结为了夫妻,得到了你要永远与我在一起的允诺。我此生了然无憾了,便也走到头了。这次的我方方面面都很不好,半点忙没帮上不说,还一直在拖累你,既如此,我们不如在最幸福的时候分别。我不想你为了一个这样的我浪费神权,身陷险境,很不值当。反正这也只是一次分别,你总是能找到我的。下次,我必然重振旗鼓,修补损缺,重聚朝气,生龙活虎地来见你,好不好?” 缓缓说完,珩渠便笑着,在息仪的注视下化为泡影。 “珩渠!”息仪惊叫着从吊床上跳下来,却寸步难行。 在这瞬间,息仪是如此痛恨自己竟对珩渠耳软心活,他多问几遍便将从前和盘托出。 明明稍加留心便能想到,他每问她一次从前事,便会对现世的厌恶加重一分,便愈发厌弃当下死气沉沉的自己。 还因为知道他们还有以后,便更是肆无忌惮,一有人拿他威胁她,他便毫不犹豫地扬弃了这段已令他厌恶至极的人生。 但这次,息仪再也不敢阻拦了。 死亡对这次的他来说,不再是意气用事,不再是用生命献祭换息仪觉醒,而是解脱,奔向新生。 他太需要这场解脱了,息仪怎能忍心不应允。 她应允。她全都应允。 际神不会影响因果,是因为不被证实存在。 但在珩渠这,息仪不光存在,还与他有了因果。自此往后,不论干不干涉,他的人生只会越来越糟糕,直至他被折磨殆尽才会休止。 她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将他从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