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收押淑妃?”萧怀瑾用拇指按住一边额角轻轻揉着,头疼到简直不愿看跪在底下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一眼。 “淑妃身份特殊,怎可轻易收押?”她靠上椅背,闭目养神,“你们专程过来请旨,可是有证据?” “禀陛下,臣已查到陆昭仪在入宫前曾有意与淑妃殿下交好,但淑妃却把陆昭仪当做奴才使唤,甚至还曾当众羞辱陆昭仪。”刑部尚书孟子坤大概自己都觉得心虚,愈往后说声音愈是发颤。 但他还是继续道:“进宫之后二人平起平坐,淑妃心里定是不快,听闻二人入宫不久便闹过矛盾,淑妃必定记恨陆昭仪,极有可能因此做下落毒报仇之事来。” 萧怀瑾眉头蹙得更深,“进宫前陆昭仪也是堂堂兵部尚书之子,何需如此低声下气?” 孟子坤深吸一口气,细细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陆大人子嗣众多,陆昭仪身为庶子,在学问上也……也不甚精通,入宫前陆大人对其便不太在意。听闻陆昭仪因面若好女,不少大家子弟虽不至于直接与其起冲突,但暗地里羞辱于他的人亦不少,淑妃殿下便是其中之一。” 萧怀瑾知道江渚风和陆澄进宫前就结下了梁子,却没想到这梁子还挺深。 如此看来,陆澄实在过得也不容易,若非她有自己的利弊分析,她也会觉得江渚风极有可能是犯人。 然而江焘已经是她的人,江渚风身边还有个望川管着,必不可能是他所为。她反而担心江渚风一旦被抓,各种栽赃嫁祸下,白的也能变成黑的。 江源大捷,江家势头正盛下,只要坐实江渚风是杀人凶手,对江家声望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你说的是动机,不是证据。你今日单凭这动机就把淑妃抓起来,日后若有证据证实非他所为,你当如何?”萧怀瑾亦不喜欢江渚风,但眼下她得保下他。 她语重心长说:“孟爱卿,朕也是为你考虑,上次颜家一案吃的亏忘了?这次再错一步,你这个刑部尚书也当不下去了。” 颜筠伤人,颜述贪污,而众臣包庇一事,导致不少官员都受了罚,大理寺卿就已换了人,他孟子坤还是仗着资历深,与宰相太师关系不差,这才勉强保住了位子。 跪下底下的孟子坤有何尝不是焦头烂额,他哪里不知道她口中道理,然而一番调查下来,所有看似可疑的线索都断了,剩下最有可能的就是与陆婕妤交恶的淑妃。他当然也不敢说淑妃就一定是凶手,可既然是办案,有疑点的地方理当要查下去。 若是换做平常,他还能迂回处置,但给他设了十日期限的不正是她萧怀瑾吗?明知自己一旦收押了江渚风就得罪了江家,他也不得不硬起头皮上,否则期限之内他拿不出结果,项上人头都未必保得住。 “陛下!臣也是为了查出真相!淑妃实在可疑,臣奉旨查案,难道就因为其身份尊贵,就视而不见吗?” 孟子坤一脑袋砸在地上,额头硬生生磕出一个血印子,恨不得声泪俱下痛诉道:“颜述一案,是臣鬼迷心窍,竟敢无视律法包庇权贵。正是有此经历,臣绝不敢再偏袒任何人。既然陛下看重臣,将此案交给臣来查,那臣自然万事以事实为先,淑妃有嫌疑,臣便不能视之不见!” 瞧他一副慷慨大义的模样,装的和真的似的,萧怀瑾还能看不出他是怕她之后降罪,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吗? 可硬是阻挡他查案,孟子坤自己同意,朝臣也不可能答应。 “淑妃到底是朕的妃子,收押未免不太合适。” 至少要保证江渚风在她的可控范围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