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从前的一些画面:“我自小没了娘,是遥姨陪我长大的。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走的第一步路,启蒙学的第一个字,都是遥姨教的。在我心中,她与娘亲并无区别。” 这番话落在甄自在耳中,尤为触动。 姐姐奉献了一辈子,到头来,也是有人记着她的。 “你能回来送你遥姨一程,她会很开心。” “可是你们都不发讣告告诉我,要不是昨日我和同门从太微宫出来,到附近历练听到,都还不晓得这事。” 听到太微宫三个字,聂纯微微一动。太微宫讲究清洁素雅,门人服饰多为白、蓝二色。怪不得郁华真她们二人皆是如此出尘的装扮。 一时间,她想起了那日来访巽天宗的虚怀上人,一身月白衣袍,宛若月出青空,浩然皎皎。 想到这里,她猛然记起那柄金风金剑。 虚怀上人给她时间好好考虑,这些天她在缥缈峰一心教导玄素,觉得这种日子过得也不错。 若是结了姻缘,有了伴侣,日后她就得分掉很多时间给伴侣,如此一来,岂不是少了很多带真传弟子的时间。 这样一想,聂纯瞬间觉得,还是不要伴侣为好。 她决定,等此行回去,就将金剑送还太微宫,向虚怀上人说明自己的真实想法。 拖久了,只怕会染上因果,于人于己都不好。 聂纯打定主意,便听甄自在叹息:“不告诉你,是怕你太伤怀……你知道的,你遥姨最见不得你难过。” “我明白,我明白,可是瞒着我,岂不知这会成为我此生一大憾事。” 不知是修习太上之道的原因,还是郁华真本就性情清冷。她模样生得冷丽,眉眼之间更是如秋霜清寒。可在甄遥的灵堂前,却宛如小女孩,即便容色微冷,也能看出其中的情真意切,做不得假。 “你这次回来,还未去见郁师兄吧,你和江蓠先回你的院子里沐浴洗尘,再去见见你父亲。” 见郁华真不动,甄自在又道:“多年来你总是因为某些流言,与你父亲生疏,殊不知他……罢了,他近来生了场病,身子骨不好,你去看看他,见你回来,想必病也会好得快些。” 郁华真迟疑了一瞬,终是点头,任甄自在引着他们离开此间。 灵堂霎时安静,聂纯飘了下来,完成郁华真未想做而未做的事。 她穿过棺木,到了棺内,见到一个容貌清丽的年轻女子,不,确切来说,是一具女尸,样貌与灵堂上的画像一模一样。 是甄遥无疑。 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毫无生命气息。 既无凄惨死相,也无任何术法丹药造成的龟息痕迹。 面容安详,唇畔含笑,但无一丝魂魄的痕迹。 这诡异又毫无怨念之气的形容,聂纯不由眯了眯眼。 所以,甄遥的死魂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