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问她为什么躲在这里。 她说:“我害怕。” “怕什么呢?是师父对你太严苛了,还是师兄们欺负你了?” “都不是,我不怕你们,”小聂纯摇头,哽咽道:“我、我怕缥缈峰以外的人,他们……” “他们如何?” “他们很陌生,很多人都笑话我……我不想看到他们。” “你怕他们,所以便把自己封闭起来……”道然真人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小纯儿,人没什么好怕的。这世上的一切关系,都是以心换心,以德报德,以怨报怨,互相牵扯,相互成就的。若逢他人夸你你就夸他;若遇他人骂你,你就打他;若是他人打你,你便双倍打回去。总之,别人让你不开心,没道理委屈自己;谁让你不开心,你便让谁不开心。” 聂纯低头思忖,“可是我也打不过他们。” 道然真人似笑非笑:“打不过就找你师兄师姐,若是他们也打不过,那还要为师给你撑腰。” 聂纯忽然想到宗门那条戒律:同门手足不得自相残杀,违者,废掉修为,逐出巽天宗。 她觉得没必要上升到去揍人的地步,便摆手道:“其实大家也没有这么大的恶意,只是我不会梳头发,惹他们玩笑几句而已,是我自己想太多了,硬要放在心上,没事的师父,不要因我去打架。” “原来是因为这个,不会梳头么,可是为师也不会梳女儿家的发髻。这样吧,今后让你小师兄每天为你梳头,鸿峥他最注重仪表、懂得花样多。” “啊?”聂纯惊恐,“师父,小师兄他是男子啊!他又如何会梳女孩儿的发髻!” “你师姐外出历练去了,没个三年五载不会回来,只有让老五来了,他学东西快,是以平日最闲。不必担忧,他不会便让他去学会。” 于是第二天开始,聂纯的头发便是由小师兄给她梳的。 鸿峥便每日早早等在她的屋外,耐心地隔着房门告诉她今日是什么天气,适宜穿什么衣裳;然后等她洗漱穿戴完毕,出来开门,他才踏步入屋,笑着拿出灵镜,展示出他昨夜学的女孩发髻,让她挑,喜欢哪个,他就给她梳哪款。 一梳就梳到了她十四岁。 整整十年。 每天的发髻和发饰,几乎都不重样。 十年里,让她成为了整个师门内最光彩照人,惹人歆羡的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