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向皇帝榻前站着的佝偻老头儿,语气缓和些许,“医师已然到了。” 宫中的医士都束手无策,江湖医师即便是有妙手回春之隐士也不会这么容易寻到,这样浅显的事儿连她这草包都明白,皇后怎能不知?魏枝蔓不解,顺着皇后的目光望去,李医师知道她来了都不曾回头,只顾着从针袋里取了针,针尖锋利撕碎了寒光,在摇曳地烛火上燎了燎。 魏枝蔓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眉头便皱成了川字。原著中原身得知父皇病重,还巴巴赶过来,结果也是她运气差的飞起,正好撞见这医师给皇帝施针,她这么一闯进来,医师手一哆嗦,扎歪了。 可想而知,皇帝小命不保,皇后灵机一动,直接把针灸失败之因归咎于原身,说她克死皇帝。在场宫人颇多,原身百口莫辩,这也成了她名誉扫地,被下嫁侯府的必要原因之一。 既然她重生一世,便不会重蹈覆辙,魏枝蔓攥紧拳头。 针刺疗法一般解毒取曲池、三阴交,魏枝蔓眼见他手势已错,一针下去,只会加速烨帝的死亡,她目光缓缓扫来,“慢着。” 李医师闻言扭过头去看魏枝蔓,那一旁皇后正握着皇帝的手为他擦拭,她本就对魏枝蔓心有不满,这下找到出气口,旋即毫不留情地呵斥道:“胡闹。” 识时务者为俊杰,魏枝蔓知道她跟自己不对付,朝微愠的皇后露出一个浅笑,并不理会医师的讥讽,放轻声音说道:“母后,儿臣并非是想耽搁父皇医治,只是此时绝对不能行针,这江湖医师手法有误,一针下去,恐……父皇千金之躯,这医师如何担得起。”她赌皇后不会命那江湖医师继续施针,毕竟皇帝若出了什么差错,她这个领人入宫的也难辞其咎,除非将过错推到另一个人身上,比如原主。 可这辈子魏枝蔓显然阻止过了,此招行不通,便是为了太子的大业,皇后也绝不会冒这等风险。魏枝蔓扶了扶自己歪斜的步摇,眉眼弯弯正视皇后,皇后沉默须臾,松开了钳制烨帝的手,示意医师将针收起。 魏枝蔓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寒气直钻人骨头缝儿,宫女给魏枝蔓拿件大氅披上,还端来了姜汤,她下意识缩紧大氅。皇后金口玉言,管她是什么心思,只要让那医师不再迫害皇帝,恩怨容后再论,否则若皇后执意要这医师继续行针,纵她华佗再世也拉不回皇帝。 她小口小口饮着姜汤,状似不经意瞄了一眼皇帝。烨帝年过而立,身体不似先前硬朗,皮肤滚烫,额头浮了一层虚汗,呼吸急促艰难,粗重压抑,似下一秒便要戛然而止。 显然是病情又加重了 。 魏枝蔓一口气还未到底,皇后突然勾唇,带着探究的目光凌厉的扫在她身上,“慧德,你方才在门外说,你能治皇帝的病?” 魏枝蔓早料到她这关不好过,皇后多疑善妒,连路边走过只狮子猫她都得怀疑是不是哪个宠妃派来害她流产的。她在宫外求见那电石火光之间,便已琢磨好了措辞。 魏枝蔓把姜汤的空碗放在桌子上,“是,儿臣的确能治。”她瞄着皇后,神色幽深。在这盘根错节的皇宫中行事,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稍有行差踏错便会搭上一生,皇后敢问这话,十有八九是存了让她背锅的心思,说不定还真能许她医治烨帝。 “哦?”皇后凤眉一挑,上下打量她一眼,不屑道:“凭什么?” 有戏。魏枝蔓双目微眯,垂下纤长的眼帘,“以前是儿臣太不懂事,让父皇母后忧心,如今儿臣也想为父皇母后分忧,梦中得仙人的教导,医术突飞猛进,愿为父皇诊治。”古人向来看重鬼神之说,在大魏体现的淋漓尽致。 上到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