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兄的死也许没有蹊跷,如果梦是假的,她也不用委身于阉人。 崔俨退下后,唐谧问道:“你问他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康元馥胡诌了个由头:“想问他会不会用左脚踢毽子。” 唐谧笑:“看来你是真的无聊。” 她打了个哈欠,眼尾溢出泪花来,又见她抬手擦了擦,嘟哝一句:“不是左撇子,也有可能是两只手都可以使呢?你这话问得就不对,你该问‘会用左手不会?’。” 康元馥眉心一跳。 唐谧走后,康元馥坐着发呆好一会子。 “姑娘。”黄玉上前,问:“今晚烟火会,姑娘要穿哪套袄子?” 康元馥仍在发呆,直到黄玉再问,她才蹙起眉尖:“这事先搁一搁,你们莫要来烦我,让我清净会儿。” “谁惹我们香香表妹生气了?”一道温润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康元馥一愣,旋即她敛下眼中异色,起身来:“表哥。” 周则澜进了屋来,他笑说:“听说你平日里都不太爱出门。” 有婢子看茶,他拂袍落座,看向康元馥的眼神有些灼热:“今晚烟火会,在听雀楼订了位置,我是特意来告知表妹的。” “多谢表哥费心想着。”康元馥态度始终疏离客套。 周则澜微微叹了口气:“都是一家人,香香何必这般客气。” 康元馥但笑不语。 “对了。”周则澜从袖中抽出一卷宣纸,递给她,笑说:“方才我刚作的一首词,恳请香香指点。” 康元馥不想接这茬儿,她眼下心里乱着呢。可无奈这是在周家,她也不好拂周则澜面,浅笑接过那卷宣纸。 她在周则澜期待的目光中展开宣纸,须臾,她神色微凝。 “表妹怎么了?”周则澜问:“可是这首词有何不妥?” 康元馥手指在宣纸上摩挲,她看着最后那行,缓缓开口:“表哥这词……极好……” “我尤其喜欢这最后一句。”她微微一笑,念出那句诗:“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芍药去。” 周则澜脸色有一瞬地怪异,他笑着颔首:“这句花了我不少心思呢。” “表哥是如何想到的这句?” “……这…就茅塞顿开,想法突然而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缘故。” “当真?” “…自然。”周则澜脸上勉强挂着笑意:“怎么?表妹这是有什么见解吗?” 康元馥神色淡淡,她将宣纸递了过去:“见解不敢,只是觉得这句甚好。” 周则澜脸色缓和下来,他笑:“我还以为表妹有什么真知灼见,正准备洗耳恭听呢。” 二人又说了两句,康元馥以梳妆打扮为由,委婉送客,等周则澜一走,她便唤来丹书:“让崔俨来见我。” 丹书将去,她又抬手制止,神色几经变化,末了,她起身来,道:“罢了,我亲自去一回。” “姑娘还是得注意分寸。”丹书从木施上取来披风,替康元馥系上:“周家比不得康家。” 康元馥颔首:“我晓得。” 她拢紧披风,提步就要往外走,刚巧撞上了黄玉。黄玉问:“姑娘,晚饭已经上桌,您吃完不是要去看烟火吗?” 人已经出了屋子,自是听不见她的话。 黄玉正纳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