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痣,给这张清冷的脸上增加了一丝风流之韵。 那郎君见小姑娘毫无避讳地看着自己,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轻声道:“原来传家小镇的民风甚是开明,女子竟能这样盯着男子。” 传棋猛然想起京中贵女见到男子,皆是低眉垂目。 唉,这京中女子的规矩太多了,怎么学也学不完,即使学了,也难以自然而然地做到。 传棋脸上有些尴尬,忙避开了那郎君的目光。 这时,外面的三个女子又闲聊起来。 只听一人说:“徐先生对那乡巴佬太客气了,怎么不直接将她赶走,竟还要再给她一次考试的机会!” 另一人说:“莫急,要沉住气,再等等,不差这几日。她拿不到《梁师杂记》,徐先生出的题,她就没办法答出来。” 传棋嘟起了嘴,她已经分辨出来外面的三人,就是女学馆的“千金四人组”成员,李雪曼,魏锦丽和唐燕嘉。 都不知道她初来乍到不足半个月,怎么就得罪了这个小团体——昂贵的墨汁被倒了,刚领到的崭新课本被撕了,工整写好的作业被换了。 她还被班上负责的女先生误会,以为她是个乡下来的女混子,要将她开除。 她好不容易恳求徐先生再给个机会,结果徐先生竟出了一个极其冷僻的题目,她依稀记得,那典故出自《梁师杂记》,可她手头没有这本书,只能冒险溜进女学馆隔壁的国子监里,成了一个窃书小贼。 想到这里,她心头委屈,鼻子一酸,眼圈有些发红。 “不过,谢瑶影说的是真的吗?喻公子真的倾慕那个乡巴佬?”唐燕嘉问道。 传棋一愣,谁?谁倾慕我? 李雪曼道:“那日咏诗会上,我分明也瞧见了,喻公子远远地望着她笑。喻公子一向清冷,若不是倾慕她,为何要对她笑。我本以为是我看错,但是谢瑶影也看到了,我们两个人,四只眼睛,难不成一起看错?” 魏锦丽道:“喻公子怕不是眼神有毛病,竟喜欢那种乡巴佬?头发枯黄,皮肤黯黑,身材壮实,还特别没家教,上次盯着我二哥看,害得我二哥回家念叨了好久,一直向我问起她。总之,咱们一定要将这个祸害赶走,可不能让喻公子被她毁了!” 传棋听到此话,委屈地抿了抿嘴。明明是魏锦丽二哥同她讲起诗经,她只是应了几句话,怎么变成她盯着他看了。 京中男女即使讲话之时,眼睛都不可对视吗? 好吧,以后要更加注意一些了。 于是传棋刻意垂下了眼帘,低下了头,掩了掩委屈的情绪,转向旁边的郎君。 “请见谅,我家在一个小镇里,我才来京城不久,许多规矩我不太懂,我方才不是有意盯着你看的。” 因为她没有看向旁边的郎君,所以,她并不知道,那郎君此刻正在由上至下地细细审视着她。 眼前的小姑娘,眼眸水润清澈,鼻尖小巧精致,红唇丰盈润泽。 发丝略微干枯,但也远不至于枯黄,皮肤不算白皙,可也不至于黝黑,而这身材……虽不属于弱柳扶风,但也远不是方才外面女子所说的,壮实。 可这些都不是他审视的重点,他的重点是:他何时有对着这小姑娘笑过?为何他本人都不知道? “汪汪~~汪汪汪~~”一身脆脆的狗叫声突然从窗外传来。 李雪曼道:“是巡逻的要换班了,赶紧趁着这机会,走!” 那三个